加之龍禁尉官服仍然沿用前朝飛魚服繡春刀,只不過添了魚鱗劍作為錦衣衛總旗以上官員隨身配備的武器,變化不大,久而久之,連龍禁尉自身也將錦衣作為龍禁尉民間代稱了。
馮紫英自身膽怯,但還要強自鎮定,雖然這副身子骨自小習武,但是畢竟也只有十一歲的架子,真要遇上兵亂,估摸著也只有死路一條。
“那佑叔,咱們老宅那邊……”
“不至于此,無外乎就是那些販夫走卒和商賈吆喝鬧事兒,尋摸著要鼓搗點兒事情出來,逼那常伴伴讓步罷了。”馮佑對這些事情也是看得清楚。
尋常地方也就罷了,但這臨清城可是山東地界一等一的緊要所在,戶部在這里有鈔關,有漕糧水次倉,若是出了亂子,只怕又有嘴皮官司要打。
這大周王朝的士大夫文官們可不是好惹的,御史和給事中們那一旦發起飆來,管你是誰都得要脫層皮。
那常伴當雖然貪婪可惡,但是也非蠢人,自然也清楚其中利害關系,應該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這些商賈和販夫走卒們也有些古怪,照理說不敢如此的,不過事不關己,馮佑也懶得理會,好歹磚城里還有數百衛軍精銳,出不了大亂子。
馮紫英也知道父親專門安排護送自己回老家的這位佑叔不簡單。
他和其他幾個人跟隨父親多年,甚至連姓都改姓馮,實際上是父親在大同鎮戍邊時的親衛角色,和蒙古人在邊寨上打生打死多年,后來父親因事免官,他們幾個多年跟隨父親的老弟兄就跟著父親回了京城。
好歹在宛平外家里也還有幾個莊子,順帶就把家人都安頓在了那里,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但也能求個溫飽。
馮佑平素和另外幾個一起回來的輪番在京城神武將軍府中住著,現在也充當起長隨角色,對京城里朝中事兒多少也有些了解。
只不過有些事情又不是常人所能預測得到的。
“那依佑叔之意是不礙事的?”馮紫英心里有些擔心,但是也知道自己才來這個時空沒多長時間,雖然腦中已經接受了這個軀體原來的記憶和意識,但是要說對外邊這些事情的分析判斷,還是無法和馮佑這種走南闖北多年的角色相比。
不過馮佑原來在大同鎮也主要是擔負護衛父親的職責,父親免官回京之后才又學著當長隨,對外邊事情了解一些,但也未必有多深。
“呃,鏗哥兒,這我也說不好。”馮佑僵硬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由于左頰受過傷,所以能有表情變化的也只能是右邊臉,抽動了一下。
“左右我們今日便可上船,下午間就可以解纜北上,就算是有啥事兒也不怕,至于說老宅子,就在衛所眼皮子底下,再不濟也得要顧點兒顏面吧,也沒誰去虎口捋須。”
“但愿如此。”馮紫英心里不太踏實,他總覺得自己這么莫名奇妙的穿越到了這個歷史沒有的紅樓大周時空中來,沒那么輕輕松松讓自己當個紈绔子弟那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