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請得文宇兄和當時兄來崇文,也是崇文的榮幸,乘風兄和東鮮兄雖然和我們相隔只有幾里地,但卻少有見面,今晚共謀一醉,也算是加深鄰居的感情吧。”王永光說話就要樸實許多:“嘉賓兄什么時候到?”
“嘉賓可能要晚一點兒。”官應震回答道。嘉賓是湯賓尹的字,當然他也的確當得起嘉賓。
一行人在幾名學子的陪同下開始參觀青檀書院。
韓敬、練國事、馮紫英和許獬等人肯定要做陪,像崇正書院的楊嗣昌、自然也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
韓敬和許獬不用說,這二人都是南方士人學子,本身都在江南青年士人中很有名氣,都曾經拜會過繆昌期和朱國禎,所以很熟悉,練國事雖然未見過二人,繆昌期和朱國禎也都知道此子,上科春闈沒發揮好,但其經義底蘊和文才都還是頗受期許的,下科都認定他絕沒有問題,只是看能不能沖擊三鼎甲了。
倒是馮紫英這個明顯要比韓進、許獬和練國事小一大截的少年郎讓繆昌期和朱國禎頗為好奇。
“乘風兄,這一位少年郎是何許人啊?龍驤虎步,英氣勃勃,不類你們青檀書院的學子啊。”朱國禎打量著馮紫英,含笑問著齊永泰。
“文宇兄此言差矣,此子可是實打實的咱們青檀書院學子,紫英,還不向平涵先生和西溪先生請安?”齊永泰捋了捋下頜胡須,面色溫潤親和,也隱藏著一抹自豪。
“馮鏗馮紫英見過平涵先生、西溪先生。”馮紫英自然不會失了禮數,恭敬的拱手鞠躬。
“哦?!你就是馮紫英?”朱國禎和繆昌期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是還是被馮紫英的外表給震了一震。
都說此子雖然年幼,但卻是膽魄過人,且極具急智,到青檀書院讀書也是喬應甲而來,也引起了很大爭議。
但看齊永泰的表情,似乎是對此子格外滿意。
齊永泰是什么性子,他們都知道,可是不會麥喬應甲面子的,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學生正是。”馮紫英依然恭敬。
“唔,都說你山東之行,獨闖匪穴,協助官府立下大功,堪為人表,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朱國禎滿意的點點頭。
他倒不至于嫉妒一個少年郎,雖然也有些感嘆青檀書院借此機會揚名,但這卻是人家揚名在前,你招納人家在后,不是什么多光榮的事情。
“平涵先生過譽了,學生不過是機緣巧合,恰逢其時,全賴漕督李公、御史喬公和總兵陳將軍等人果決勇為,方能一舉平叛,學生實不敢貪天之功。”
說得恭禮有加,即便是連看馮紫英有些不太順眼的繆昌期臉色都要好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