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經義論述對他來說寡淡無比,還得要裝出一副聽得心馳神往的模樣,但身旁的同學們卻都是聽得唏噓感慨。
去看看,究竟是何許人來了,讓很不情愿的官掌院不得不再度出馬。
老遠就看見許獬、范景文、陳奇瑜以及方有度在門口迎候。
“掌院。”馮紫英趕緊見禮。
“唔,紫英,為何不聽了?你經義根基還差得遠,正該好好補補才對。”官應震見馮紫英出來,點點頭。
“可是又有朝中哪位官員還是哪位大賢要大駕光臨了?”馮紫英笑著打趣:“子遜師兄可以代表掌院嘛。”
“嗯,禮部左侍郎顧秉謙顧大人。”官應震漠然道。
“哦?顧大人?”馮紫英吃了一驚。
禮部左侍郎顧秉謙,這一位可不簡單。
在太上皇期間一路從翰林院編修干起走,一直干到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但據傳此人在擔任右副都御史期間庸碌不堪,對于御史們所抨擊的時政問題都是采取推諉拖沓的方式來應付,以至于在都察院呆不下去了,這才轉任工部右侍郎。
在工部期間又貪墨招到御史彈劾,最終被免官,后又多方拉上首輔沈一貫的關系才重新起復擔任禮部右侍郎,新皇登基之前晉位禮部左侍郎。
別看此人在朝為官頗遭攻訐,但是自辨乃是遭人構陷,此人文采極佳,而且經義功底極其深厚,也是有名的詩詞大家,所以在士林中也是風評復雜。
禮部左侍郎這樣的位置,哪怕官應震不太看得起此人,但是表面文章肯定還是要做足的。
而且也得要承認此人本身經義詩賦功底擺在那里,不是浪得虛名,加之此人極善左右逢源,無論是太上皇還是新皇都還是可以籠絡此人。
沒準兒下一科春闈就是他擔任總裁,若是因為此等小事惡了對方,而遭致對方可以刁難報復青檀書院,那才是因小失大了。
官應震也不是那種有道德潔癖的人,這等人情世故自然不會擺在臉面上。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青檀書院門口,一個看上去儒雅嶙峋的老者翩然下轎,緊接著后面還有一騎在幾名衛士衛護著也翻身下馬。
“見過顧大人。”官應震明顯是認識這位禮部左侍郎的,不過態度也顯得很平淡,不卑不亢,也說不上熱情,但也不冷淡。
這名士風范的確不凡,無論是官應震還是顧秉謙,兩人這一番寒暄見禮,都是風范十足。
許獬和馮紫英自然也要一一見禮,然后顧秉謙這才把身后那個一直保持著沉默微笑的青年讓出來。
許獬和馮紫英等人都是不識,倒是官應震略微吃了一驚,趕緊行禮:“拜見壽王殿下。”
壽王?皇上的嫡長子?他也來了?
許獬愕然,而范景文則是和馮紫英交換了一下吃驚的眼神,這可是要出大事兒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