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未來這個群體也許會分化,那么就會更有價值。
每個人都有其價值,關鍵在于你把他用到什么位置上。
馮紫英依靠在車里的棉絨靠枕上,一直在思考著。
賈家這樣一個一門兩國公的望族,在《紅樓夢》書中就這么轟然倒塌,雖說這里邊有些征兆,但是總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現在自己似乎在和這賈家關系牽扯頗多,是眼睜睜的看著其倒地化為灰燼,還是能拉的就拉一把?
自己居然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照理說不該如此的,自己完全可以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待這一切,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等荒唐亂世,如何能管得了自己周圍的所有人?
但馮紫英越來越發現自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有著思想感情的人,甚至是一個不斷融入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的人,甚至無力扭轉這個趨勢。
當自己看到女真人和韃靼人勢力在北方九邊不斷膨脹,威脅到大周時,看到倭寇襲擾江南,西南安南人和洞武(緬甸東吁王朝)不斷在西南邊陲尋釁時,他內心仍然難以壓抑住憤怒。
照理說不屬于這個世界,還殘存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記憶和意識,自己完全應該以所謂理性來控制自己的情緒和思維,但是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
同樣當自己身邊人如云裳,如瑞祥,如佑叔,乃至自己這個身份的父母姨娘等人遭遇危險或者其他不利時,自己不也一樣感同身受,一樣會著急發怒,一樣會睡不安枕?
所以說易行難,誰要說能輕易拋開那一切和自己有著瓜葛牽連的人和事,淡然處之,馮紫英只能說,便是冷血動物也未必能做到。
賈璉是親自在角門處迎著馮紫英的。
二人的關系現在是越發親密。
不過在獲知賈璉在酒喝高時居然也會萬一出當下京中和江南頗為時興的龍陽之好,馮紫英心中也有些惡寒。
不過看樣子賈璉大概也只是酒醉之后一是興起,不是那種真正的“偏好”,倒也還讓人勉強心里好受一些。
“鏗哥兒,可知道這一遭營生賺了多少?”便是在往二門內走時,賈璉都有些不管不顧的挨著馮紫英眉飛色舞的便要說講起來。
“璉二哥,還是入內再說吧,仔細隔墻有耳。”
馮紫英已經看到了這二門外有不少丫頭小子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委實自己二人太招眼了一些。
無論是璉二爺還是自己這位馮大爺,都是府里邊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