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自然是不可能來陪酒的,再說是通家之好,但是畢竟是外人,但平兒作為丫頭,免不了就要催著廚房上菜,打發小丫頭們來送酒了。
趁著出恭的時候,看見俏平兒在房下張羅著丫鬟端菜上酒遞毛巾,馮紫英看平兒也是越發順眼了,難怪這丫頭能被評為四大丫鬟之一,這等精明能干卻又性格和人品上佳,自然大受歡迎。
平兒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廊下打量著自己的馮紫英,臉上頓時一熱,但是迅即穩住心神:“馮大爺怎么不進去,璉二爺可還等著您呢。”
“多喝了兩杯,有些燒心,出來透透氣兒。”馮紫英微微頷首,“看你這副模樣,倒真的有點兒像個大管家模樣,有條不紊的,璉二哥有福了。”
被馮紫英這一說,平兒臉更是一紅,捏著汗巾子抿著嘴笑道:“馮大爺這般夸贊奴婢可當不起,不過是能干些粗笨活計罷了。”
“行了,你平兒的名聲我來了這么多趟賈府還是有所聞的,除了鴛鴦這丫頭,怕是也沒有人能和你匹敵了。”馮紫英擺擺手,“我們馮府里邊這方面比起賈府來,就要欠缺一些底蘊了,不過平兒你是二嫂子從王家帶過來的吧?我覺得王家不怎么樣,怎么還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丫頭來?”
喝了點兒酒,馮紫英也就沒那么多顧忌,說起話來就要隨便許多了。
什么時候就把平兒姑娘省略成了平兒也記不得了,總之就是這么直接稱呼平兒了,而對鴛鴦姑娘也變成了鴛鴦這丫頭了,馮紫英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兒飄了。
被馮紫英這么一夸贊,平兒還真的覺得有點兒受不起了,居然說王家不怎么樣,你怎么知道王家不怎么樣?
見平兒臉微微一沉,卻不言語,馮紫英也不在意,擺了擺手,便徑直進屋了。
這一頓酒吃了之后,馮紫英謝絕了賈璉的挽留,便徑直離開。
倒是賈璉高興多喝了幾杯,自個兒把自個兒給喝醉了,弄得平兒和豐兒把賈璉給抬進屋里睡下。
“也不知道灌這么多干什么,沒見著人家馮家大郎那點兒酒量人家都沒喝多。”王熙鳳沒好氣的看著賈璉昏昏大睡的模樣,出門歪在外間炕頭上,“不過也怨不得他,這馮家大郎不一樣了,能這般和他一起單獨飲酒,難怪他高興了,以后怕是這種機會就難得再有了。”
平兒正好端著水出去倒了之后進來,聽得王熙鳳這般自言自語,也有些詫異:“奶奶為何如此說?奴婢瞧這馮大爺說話也與以往不一樣了一些。”
“哼,能一樣么?這馮家大郎現在當然不一樣了,中了舉人,明年春闈且不說,但是看這架勢,最起碼下科春闈是跑不掉了。”
王熙鳳有些慵懶的解開夾襖襟扣,露出內里一抹月白的內衣,鼓鼓囊囊的胸脯越發渾圓碩大,一只手托在腮下,一只手卻是在自己腿上輕輕敲著。
“先前你是沒在寶玉屋外聽那一席話,連老爺太太都是聽得瞠目結舌,有個詞兒怎么形容,對,嘆為觀止,不得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