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局面已經不可挽回,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目前建州女真正在奴酋帶領下磨刀霍霍,準備對海西女真的烏拉部、葉赫部、輝發部動手,同時也還在對東海女真頻頻用兵,這幾部已經屢遭建州女真的進攻,勢力削弱了許多,如果朝廷再不采取措施,一旦這幾部被建州女真吞并,那建州女真勢力便真的難以扼制了。”
馮紫英聽得很認真,甚至對一些不太清楚的部落和情形還專門詢問。
趙率教也說起了興致,干脆就直接就著案桌,用酒水作畫,將整個遼東鎮面臨的局面一一畫出,也好讓馮紫英更直觀的了解目前遼東鎮面臨的困局。
這頓酒一直吃了一個多時辰方才作罷,馮紫英對趙率教的忠直也算有了一個直觀了解。
就憑對方今日這番話,起碼能說明此人對大周忠心耿耿,而且也是那種敢于說真話說實話的性子,這等人才是亂世中能支撐其一方的根基人才。
前世中馮紫英雖然看過《明史》,但更多的也就是興致來了,或者說希望能夠在朋友和同僚面前不至于顯得太過孤陋寡聞,并沒有深讀。
遼東的地理地勢他也不太清楚,各方勢力他也是一知半解,至于說明廷為何會從寬甸六堡撤退到控制整個女真和蒙古右翼,乃至最后開始向明王朝發起進攻,他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但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建州女真一旦完成了對整個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的征服和統一,進而控制了蒙古右翼,再無后顧之憂的情況下,而明王朝又面臨著各種內憂外患,便如同捆綁上了手腳的病人在與一個雖然還不算強悍,但是卻是可以靈活出擊的健康人打架了。
這等結果不問可知,在一場接一場的戰爭中,女真人會越來越強悍,不斷壯大,最終伺機一舉擊倒中原王朝。
現在的大周情況貌似比晚明還不如。
萬歷三大征中除了壬辰倭亂算是發生了,但仍然后遺癥無窮,倭人似乎并未像前世中那樣偃旗息鼓,德川幕府似乎仍然需要用一場戰爭的勝利來證明他的統治正統。
而寧夏之亂是什么情況馮紫英毫無印象,但是肯定還沒有發生,而西南那邊的一場亂事應該也還沒有發生,但是按照傅宗龍和王應熊的零碎消息可以獲知,這個溫床似乎一直在發酵,只等最后某一刻來爆發了。
趙率教走了,略有些醉意,但是卻更多的是憂心。
同樣他的這一頓酒也給馮紫英帶來了很多意外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