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他就直接找了馬尚,馬尚忙不迭的應允了,先就送來了五千兩銀子,和讓賈赦喜出望外,所以才格外擔心今日馮紫英不來,這事兒沒法向馬家交代。
賈政的話倒也還聽得,在理,但賈赦的話就讓馮紫英有些膩歪了,自己是缺那點兒回報的人么?
只怕賈赦這廝已經收了那馬家的好處才會這般積極,尋常事情這廝哪有如此大興趣?
“世伯,世叔,這事兒恐怕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簡單,馬夏貪墨,其中必定牽扯有人,而貪墨回來的銀子呢?只是他一房得了?當初他謀得這個寧夏鎮總兵據說花了不少銀子,而出面運作的就是馬尚,誰收了這些銀子?涉及到哪些人?御史們恐怕不會輕易罷休,而后這些貪墨回來的銀子馬尚沒有拿?想一想也不可能。”
賈赦賈政面面相覷,如果要按照馮紫英這么一說,這事兒就麻煩了。
如果要追究到馬夏上任時候的事情,那不可避免要牽扯到時任的兵部官員,這一牽扯開來就難以控制了。
至于說馬夏撕咬馬家之人,那都還在其次了,頂多也就是把馬家其他幾房都給卷進去,但那畢竟是一些齷齪私事,比不得貪墨瀆職。
這等武勛又不像文官還要愛惜羽毛,以免影響仕途前程,馬尚這種人本身也沒有指望過這些。
“那依鏗哥兒之見,卻當如何?”賈政忍不住道。
“世叔,此事非一時半刻能說得清楚,涉及面太寬,小侄也不敢妄言,不過王公和牛公以及世伯世叔的想法小侄也能理解,好歹馮家也是這般出身,我明白王公和牛公的意思,回去之后,會有安排,這邊也請世叔轉告王公和牛公他們,此等時候,再莫要別生事端。”
馮紫英不會給對方留任何話柄,但他也不認為像馬家這種貨色值得多么看重,只是需要考慮到整個武勛群體的兔死狐悲和太上皇的感受罷了,但這正好可以作為一個武勛群體的交易砝碼。
賈政會意地點點頭。
他也聽出了馮紫英的意思,肯定要把這些意思轉達給另外一方的人,讓他們來斟酌。
這另外一方的人,可能是兵部張景秋,也可能是都察院的御史們,又或者是內閣閣老們,甚至是皇上。
難怪內兄說還得要去找太上皇給皇上那邊打招呼,否則光靠這一幫子武勛,如何能抵御得住來自這些文官們的壓力?
見賈政點頭,賈赦雖然還有些懵懂,但是也知道估計是有希望了,心里也踏實了許多。
他已經打定主意,若是那馬家真的無法脫身,那也不關他的事兒,他出力了,這五千兩銀子是斷斷不會退的,若是有好結果,起碼還得要在馬家身上榨出個一兩萬兩銀子才肯罷休。
主要事情說定,氣氛也會輕松了下來,誰都知道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能說定的,沒有一兩月這事兒是別想有個結果,倒也不急,反正著急上火睡不著覺的也是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