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也拿不準喬應甲和林如海究竟說過些什么,說到了什么程度,但是馮紫英覺得喬應甲不應該和林如海說太深層次的話才對,或許就是無意間提及?
“絕無此事,林妹妹何等人物,如何會有這般不通禮數行徑,小侄也不敢如此膽大悖逆行為,不過是臨清民變之后,小侄也曾去看望過林妹妹幾回,喬師問及,我就說若是日后有緣,便當娶林妹妹為妻,后來小侄也就冒昧說已經和伯父有過書信往來,希望能娶林妹妹,伯父也已經首肯,否則喬師還要為小侄介紹其他人家,……”
馮紫英含糊其辭,一邊觀察著林如海表情變化,見林如海并無異色,而且也不太在意,這才算確定下來喬應甲和林如海之間只是無意提及并無談論具體時間和細節。
林如海這么一提也是有意圖的,現在馮林兩家尚未定親,而且林如海可以確定,這其中多半還是要有些波折,特別是馮紫英母親那一關只怕不好過,但現在自己也不可能馬上逼著馮紫英家中下聘來定親,而如果這樁婚姻是經過了喬應甲的認可,那么就要穩當得多了。
作為士林領袖,喬應甲最起碼還是要講求信諾二字的,只要有了他的點頭或者說認可,這樁婚事想要悔婚,馮家就須得要考慮影響和印象了。
馮紫英家中這邊縱然有些波折,但是自己這邊也有對策,只是還需要安排一番。
馮紫英自然沒想到林如海竟然是如此深沉老到,從一開始就已經把這些問題設計了進來,一步一環,自己步入彀中而不自知,當然即便是知曉,他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見林如海有些疲倦之色,馮紫英便告辭出來。
賈璉見馮紫英出來,趕緊迎上前去。
“沒事兒,璉二哥,林伯父目前身體狀況還行,他和我說了林妹妹與我的事情。”馮紫英寬慰對方道。
賈璉遲疑了一下,“那這邊兒……”
“恐怕還得要辛苦一段時間璉二哥了,林伯父怕是也知道他自己的情況,這段時間恐怕要做好各種安排,小弟恐怕難以一直待在揚州,所以諸多事情還得要璉二哥來操心。”馮紫英正色道。
“這都沒什么,只是……”賈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難道說自己要一直等到林如海斷氣,要問林家后續財產如何安排,這未免太過了。
“璉二哥,我知道你的難處,等一等吧,我相信以林伯父的智慧,怕是早就有周全安排。”馮紫英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賈璉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