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騰,你我二人在這里就不用說些無用之話了,庶出女而已,若是我有年齡合適的庶出女,也愿意嫁給他為妾,石家不也讓自己嫡出女嫁給云光庶出子為妻么?”
牛繼宗仍然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架勢,“賈家江河日下,除非那位賢德妃替皇上生下兒子,否則……,恩侯和存周也是鼠目寸光,居然讓一個嫡女進宮,既然與馮家關系甚好,為何不趁勢與馮家聯姻?”
王子騰心里也被扎了一下。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奈何自己這位妹夫眼光短淺,早不早就讓元春進宮當了女史。
那也就罷了,自己本來希望他能讓元春出宮,結果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被太妃給召進了仁壽宮,再后來就變成了鳳藻宮的賢德妃,一切休提。
見王子騰不吭聲,牛繼宗也不再多說。
他也只是順口提起而已。
再說了,這賈家的事情,終歸還是要賈家自己來操心,王子騰固然對賈家影響力很大,但是也不可能事事越俎代庖。
而且說實話,賈家好歹是國公之后,女兒卻給人當妾,名聲實在有些不好聽,賈家還沒有淪落到那種程度,他先前說自己庶女愿意嫁給人為妾,那也不過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不過馮紫英那邊的確可以再聯絡一下,我估計近期此子怕是要回京的,到時候不妨見一見。”王子騰想了一想之后才道。
“哼,子騰,只怕他未必愿意再見你我了。”牛繼宗是個悲觀主義者,凡事都往糟糕的一面考慮,“他在京中還未去江南之前,據說無數人想要投貼一見,都被他拒之門外,甚至不少人開出大價錢,只為見一面說句話,但都未能如愿,這小子別看人年輕,但是卻深得齊永泰、喬應甲之風啊,謹慎得緊啊。”
“他避嫌避不到你我頭上來吧?”王子騰還是很有信心的,“好歹當年他中舉人時,還是我替他張羅的道謝酒宴呢,再說了,我們要見他一面,也不圖其他,都是為公事兒,就算是龍禁尉知曉也不怕,……”
“子騰,說是這么說,但你沒注意到這位現在被京中好事者稱之為‘小馮修撰’的,現在正在竭力和咱們武勛撇清么?”牛繼宗臉色冷淡,“他現在可是一心要當純臣文臣,武勛出身反倒成了他的累贅了。”
牛繼宗這一句話就讓王子騰臉色難看了許多,良久不語,但最終還是搖頭:“也未必,此一時彼一時,若是真的心有鴻鵠之志,那就不會囿于這點兒胸襟眼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