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中書科開海,想到翰林院的小馮修撰,卻忘了人家背后還有一個更加顯赫的老爹!
榆林總兵也就罷了,但是現在卻成了薊遼總督兼遼東總兵,整個遼東一直延伸到北直隸東半邊,都是這位薊遼總督的治下啊,上管軍下管民,手中十多萬大軍,面對的女真各部和蒙古左翼各部,整個大周手中掌握著最具實力的一支軍隊就是這薊遼總督了,可謂權傾一時。
“大人,您打算現在要做些什么?”興奮無比的吳耀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只要有事情做,那就好說。
見幾個人都有些興奮,馮紫英自信地笑了笑。
”要做的事情很多,我還怕你們人手不夠用呢。你們都知道了薊遼這邊的事情,那我先說一說薊遼和北直隸這邊的事情,先前我都說了,薊遼面對女真和蒙古是聾子瞎子,兵部職方司很不得力,當然這也與他們的方法手段簡單粗糙有很大關系,所以我希望你們依托薊遼這邊要迅速建立起一直力量來,嗯,具體辦法你們自己琢磨,自行組建商隊商站也好,依托你們原來熟悉的晉商也好,或者兼用也好,總而言之要迅速拉起一支人手來,以經營營生為掩護,盡快與女真和蒙古那邊把生意做起來,但目的你們都懂,……“
見汪文言和吳耀青都是點頭,馮紫英知道他們明白自己的意思,“家父那邊我會和他密信,他會盡可能予以你們方便,你們也可以成為一支和薊遼總督有著特殊關系的商人,這在邊地是慣例,李成梁如此,家父自然也會如此,這樣也不會引起女真和蒙古的懷疑,……”
汪文言遲疑了一下,“大人,那龍禁尉那邊……?”
做這種事情,肯定是瞞不過龍禁尉的,所以汪文言才會提醒。
“龍禁尉這邊,我自有應對之策,而且遼東那邊的情形,龍禁尉也知道,只要不是過分犯忌諱,都問題不大,李成梁那般放肆,也沒見龍禁尉和都察院奈何于他?”馮紫英冷笑,“你們在做事情時也注意一些,主要是買入皮毛金砂藥材為主,賣給女真人貨物的時候則需要有所選擇,賺錢不是我們的目的,情報才是我們的目標,具體如何操作,相信不需要我來提醒了。”
“明白。”汪文言頷首。
“另外,就是北直隸這邊了。”馮紫英深吸了一口氣。
他昨天去拜會了喬應甲。
喬應甲的態度很明確,由于開海之事對南方影響太大,而現在北方尚見不到明確的好處,很多北地士人的態度都有些變化,這對馮紫英很不利。
官應震是湖廣人還好一些,像練國事、范景文和馮紫英這些北方士人卻還在上躥下跳為開海各項事務奔忙的話,恐怕會激起北方士人的不滿,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避免留在朝中,下地方避一避風頭更合適一些。
這個消息讓馮紫英都有些吃驚,朝廷現在吃得滿嘴是油,得利巨大,卻不肯多替自己辯解一番?
現在這等好事,倒成了北方士人對自己不滿了?
這里邊會不會有什么貓膩?
是真對開海之策不滿,還是對自己這個人不滿?
但喬應甲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只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自己下地方都是最佳選擇。
馮紫英當然知道下地方是自己最好的去向,他也愿意下地方去鍛煉打磨一番。
只是這種情形下地方,怎么看都像是被攆出朝中一樣,這讓他很不爽。
雖然他也知道這樣一種方式離開其實對自己更有利,起碼會讓皇帝和內閣諸公內心對自己有所虧欠,日后自然也就會有所補償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