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及履及之際,羞紅了面頰一直閉著眼睛的麗人突然睜開眼睛,注視著馮紫英。
馮紫英一愣之后沒有任何猶豫,“當然!你是我的嫡妻,也是我的摯愛,我們會永世相守,深愛長伴。”
對馮紫英來說,這等話在后世就是簡直爛大街的俗套情話,但是在這個時空中,男人是很吝于說情愛這一類的話的,能說得出口的也不過是一些承諾罷了。
沈宜修的突發奇想,其實也不過是情濃意亂之際的她一種呢喃,本來就喜歡詩詞歌賦的她這個時候格外感性,沒想到卻得到了丈夫這般濃情似海的回應。
這一刻沈宜修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迷醉酥麻,不知身處何處,完全忘記了自己可能還面臨著林黛玉的挑戰,而只愿意享受這最美好的時光。
……
雄雞報曉將沈宜修從沉睡中驚醒過來,一時間尚未適應過來的她還有些發懵,一直到下身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她才猛然回憶起昨晚的瘋狂。
已為人婦,沈宜修心中默念,想要掙扎起來,卻被身后一個雄壯溫暖堅實的懷抱摟了過去,“醒了?多休息一會兒吧,還早。”
羞澀、驚喜、心暖,還有某種解脫和輕松,身體一軟,微微側身,強忍住下體的不適,把身體蜷縮入郎君懷中,任憑郎君的手在自己肩頭和背上摩挲溫存。
這一年來待嫁的日子其實也是一種煎熬,沈宜修很清楚自己的年齡已經嚴重“超齡”,在這個時代十八歲未嫁便已經很少見了,自己已經年滿十九逼近二十,如果不是已經訂婚,絕對會在京師城中高門大戶中引發譏諷嘲笑。
好在自己訂婚對象足以讓任何人嫉妒艷羨而閉嘴,小馮修撰的名聲在京師城中可以說婦孺皆知。
但是不到最后成婚那一刻,沈宜修始終難以安心,自己這位郎君實在是太能折騰,而且卷起的種種風波又經常和他的婚事牽扯到一起。
沈宜修甚至還聽聞如果不是先后和自己與林家女定了親,據說忠順王和皇上都有意招為郡馬和駙馬。
要說皇上找郎君為駙馬肯定是夸大其詞了,大周慣例,駙馬不得擔任六部九卿和地方主官,只能在一些清閑衙門里擔任虛職,以郎君的前程,如何可能去接受這樣一樁看似富貴其實囚籠的婚事,但是郡馬卻沒有這樣的限制,而忠順王也的確和郎君來往密切。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市井中閑極無聊者的話語,自然不可能當真。
只不過對于女孩子來說,誰不希望盡早能讓自己的終生大事落定。
馮紫英心中同樣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悟和觸動。
沈宜修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的第一個女人,香菱和金釧兒,嗯,二尤,恣意享受的同時,馮紫英卻并沒有一種家的感覺,更有點兒游戲人生的味道。
但是昨晚之后,馮紫英卻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一種莫大的責任感籠罩于身,讓他竟然有了幾分壓力。
連帶著黛玉、寶釵的面目身影都在腦海中一一掠過,甚至還包括其他幾個女孩子,似乎是成為了自己生命中的一份子,自己不能辜負她們,而應當對她們負起責任來了。
或許這就是成家帶來的責任感?自己成熟了?
不,應該是自己有了某種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