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百般花式都能承受,但是卻受不了丈夫這樣一句調笑,馮紫英都覺得這尤二姐真是一個上蒼賜給自己的恩物。
“嗯,看吧,或許你姐姐就未必跟著爺去。”馮紫英也在想,若是沈宜修能早些懷孕,那就可以留在京師城里,自己帶著二尤去赴任便是,估摸著老娘也是這么想的。
“對了,爺,那賈府送了帖子來讓爺明日去那邊,說貴妃娘娘要見爺,也不知道是何意?”尤二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唔,去了便知道了。”馮紫英不想就這事兒多說,專門來人送貼讓自己去賈府候見,馮紫英也覺得膩歪,這賈元春還真的覺得自己是名正言順的正牌子貴妃了,可以指手畫腳了,還是有其他意圖?
馮紫英更傾向于后者,但他寧肯是前者,那不過是賈府的事兒,可若是后者,召見自己干什么?
馮紫英最怕的就是對方帶著太妃甚至是太上皇的某些意思而來,那才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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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那邊據說回了信,馮大爺同意到府里來。”抱琴一邊替坐在從西洋那邊傳進來的梳妝鏡前的貴妃梳著頭,一邊小聲道。
“老爺說的?”元春臉上浮動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憂慮,纖指如玉,溫潤白皙,輕輕捏著泥金香箋。
“嗯,是寶二爺送去的,專門見著了馮大爺。”抱琴小心翼翼地道。
聽著抱琴提及寶玉,元春臉上的憂色漸消,露出一抹笑意,“寶玉聽說這半年來讀書越發用功了,聽聞那《今日新聞》都刊載有他寫的東西,若是寶玉能在《內參》上也能寫上文章,也不枉這一輩子了。”
“娘娘放心吧,有馮大爺照拂,寶二爺肯定能有一個好出息。”抱琴寬解著元春,“不過娘娘在府里邊要住兩晚,夏總管那里也需要打點好。”
“哼,那老奴,除了要銀子,還能做什么?”元春臉上掠過一抹怒意,隨即又沮喪下來,“罷了罷了,你邊去準備五百兩銀子送去,免得這老貨聒噪。”
看到抱琴出去,元春這才起身,姍姍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小花園,一時間出神。
等到真正來到宮中,才知道這種日子的滋味,元春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懊悔毫無意義,甚至從來就沒有機會讓自己后悔,有些時候從夢中醒來,繡枕濕透,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日是盡頭?
可除了這等煎熬外,自己卻還要卷入那些個爾虞我詐中去,這更讓元春感到精疲力竭。
只是來自家里和宮里的種種羈絆和千絲萬縷的困擾,元春發現自己竟然無力拒絕和擺脫。
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命,永遠無法掙脫的命?
看著窗外幾絲翠綠新芽似乎已經在掙脫寒意的束縛,釋放著一份綠意,元春聯想到自己,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