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國事這才意識到人家還有一個薊遼總督的老爹啊,這薊鎮就在薊遼總督府管轄下,以往永平府和北邊的薊鎮諸衛所一直關系不睦,現在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根本不叫事兒了。
“山海衛和撫寧衛情況小弟不清楚,但是興州右屯衛小弟知道屯兵數量不少,基本上都淪為了民戶,只說土地瘠薄天時又差,而且屯兵基本上沒有列入平素操練,純粹就是一幫浪費軍資的貨色,不如廢物利用,看看能不能用起來。”
練國事深深地看了馮紫英一眼,“紫英,你是不是早就策劃好了這一切?難怪你連寧波府、南陽府和黃州府這些比永平好得多的地方都不愿意去,這是有為而去啊。”
“嗯,君豫兄這么說也差不多,自打打定主意要下地方之后,我就在一直在琢磨,我只能選北地,那么北地選哪里,自然就公私兼顧了,拙荊有了身孕,我也不希望離得太遠,也好有個照應,所以也就提前有一些準備和考慮,……”
馮紫英沒有否認,在練國事這里也不需要遮掩什么,他感覺得到,今日自己給練國事的一番洗腦,應該還是起到了不小的效果,至少練國事已經按照自己介紹的許多東西開始去思考,去提出問題并自己主動去尋找答案了。
能夠有這樣一個結果,就意味著練國事接受了這些觀點,并開始想辦法去找出問題和不足,并來完善和彌補,如果不認可,他是絕對不可能去這些的。
談話告一段落,練國事也需要一些時間去慢慢消化吸收,雖然他也覺得馮紫英今日所講的許多道理如開天辟地,前所未聞,但是他卻并不認為馮紫英所言就是不切實際的,馮紫英這兩三年里已經用無數事實證明了他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紫英,今日你和我所說的這些,其實完全可以在《內參》上分批次刊載出來,我相信既然我能聽得進去,那么肯定也會有不少人會認識到某些東西,……”
從吏部公廨出來繞過宗人府就是東長安街,練國事住在南熏坊的甜水井,要往東走,而馮紫英住在豐城胡同,則要往西,兩人就在這里告別。
“我也有此打算,但是我更希望君豫兄你能和小弟切磋之后拿出你自己的看法在刊載在《內參》上。”馮紫英看著練國事,“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有更多的人認同并加以探討和完善,這些想法才能更好的運用于實踐中。”
“那紫英你該和大章、夢章、方叔、非熊、克繇他們都好好談一談。”練國事正色道:“或許他們有的人不太理解認可,或許有人對其中部分不認同,但這不重要,理不辨不明,愚兄相信完全可以有一個更圓滿的解決方案,求同存異嘛。”
馮紫英大笑,“小弟會和他們探討的,但小弟更希望君豫兄日后能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