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撕扯一陣,葷素不忌,這才慢慢安分下來。
“兩位老爺和老祖宗說這鏗哥兒家復爵是什么意思?”王熙鳳靜下心來,便慢慢揣摩,“就算是要恭賀鏗哥兒,也不至于這般專門稟告老祖宗啊。”
“老祖宗倒是很關心,嗯,奶奶覺得會不會是和云姑娘有關系?”平兒想了一想才道。
“云丫頭?”王熙鳳皺了皺眉,“不是說云丫頭家里一直在和甄家那邊說和么?不過這么久了都沒消息,那甄寶玉也沒聽說另外訂親,究竟誰打的什么主意?”
“是啊,奴婢也覺得奇怪,去年中就說起了云姑娘和甄家的事兒,都說那甄寶玉和寶二爺一樣生得俊俏,不過好像也是讀書不成,但甄家長房就這么一個嫡子,云姑娘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或者是甄家嫌棄云姑娘父母都不在了?”
“不可能,若是嫌棄,史家這邊就不會去談,更不可能有這個消息出來了。”王熙鳳斷然否定,“就怕是甄家那邊也是心神不定,得隴望蜀,吃在嘴里,看著碗里,望著鍋里啊。”
這話平兒不好接,甄家和賈家關系不一般,而且現在還是金陵新四大家之首,甄家二老爺便是南京禮部尚書,真正的二品大員,三老爺是杭州府同知,也是大權在握,比起賈家來都要風光許多。
“奶奶的意思是老祖宗想要用這個法子逼一逼甄家那邊,還是老祖宗真有意思要讓云姑娘嫁到馮家去?”平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好說,老祖宗的心思誰能猜得到,她吃過的鹽比咱們吃得米還多,這等事情定要想通透才行,不過史家那邊老祖宗也不好越俎代庖,所以我覺得多半是還是做給甄家那邊看,……”王熙鳳猜測著。
“奶奶的意思是老祖宗不愿意云姑娘嫁給鏗哥兒,奴婢看云姑娘和鏗哥兒之間很親近,還以為……”平兒疑惑地道。
“親近?親近就能決定二人的終生大事?這可是兩家人,不是兩個人的事兒。”王熙鳳冷然道:“且不說史家那邊答應不答應,馮家這邊未必愿意,云丫頭父母雙亡,光是這一條就能讓很多人打退堂鼓,史家現在也不比以往了,云丫頭兩個叔叔嬸嬸都是不省心的,現在鏗哥兒這么緊俏,北靜郡王和東平郡王都在打他的主意,都快要成唐僧肉了,史家這邊兒有什么優勢?……”
想到這里,王熙鳳突然想起什么,“平兒,你說寶丫頭合適不合適嫁入馮家?”
“怕不行吧,寶姑娘那邊情況還不如云姑娘這邊兒呢,好歹云姑娘也是一門雙侯,薛家現在可就是皇商這層面子了。”平兒遲疑著道。
“算了,不想這事兒了,反正也和咱們無關,倒是你說二位老爺和老祖宗說修園子欠賬的事兒,老祖宗怎么說?”
王熙鳳更關心這樁事兒,這直接關系到自己未來還能不能在賈府里邊站穩腳跟,尤其是在她和賈璉和離之后,缺乏了這份支撐,還能不能像以往一樣,她心里真沒底。
“老祖宗也很生氣,說欠下這么多帳,修園子花費遠遠超出了最初的設想,原本覺得四十萬兩銀子就能辦下來,現在四十五萬都還沒有打住,還欠外邊兒那么多,公中銀子也都空了,全靠四處挪錢磨債過日子,是該好好查一查,看看銀子究竟花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