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賈政和邢氏王氏都趕緊起身恭送。
等到賈母身影消失,賈政這才遲疑著對賈赦道:“兄長,此事……”
賈赦也知道賈政的擔心,內心里哼了一聲,但是馮紫英卻早就和他打了招呼,而且他也知道現在賈府公中缺口太大,如果不在這一樁事兒找補,只怕賈府還真的就要維持不下去了。
“二弟,此事還是我來牽頭吧,不過讓璉兒媳婦和賈瑞來具體操辦,林之孝、王善保再加上一個周瑞來協助吧,……”
林之孝是管家,王善保和周瑞則分別是邢氏王氏陪嫁過來的仆人,都是各自心腹,這也算是平衡。
聽得賈赦是讓王熙鳳來具體操辦,賈政和王氏都點點頭,這樣最穩妥,這樣各房都有人,還有賈瑞這個明顯也想掀翻賴家的“新銳”力量,正好可以用起來。
……
王熙鳳一回屋便忍不住癱倒在床上,平兒趕緊替她把被子鋪開,號讓對方躺下,然后替她捏肩揉背。
“平兒,這會子什么時辰了?”
“奶奶,都過了亥正了。”平兒看了看放在墻角的自鳴鐘,“奶奶,您還別說,馮大爺送給您這個東西還真的挺好用,聽說在廣州那邊從西夷人那里買需要好幾百兩銀子呢。”
“哼,聽說廣東澳門那邊已經有工匠學著仿制,也不知道能否成功。”王熙鳳慵懶地匍匐在床上,連一句話不想說,這勞累了一天,可真的是把她折騰得夠嗆,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操勞了。
“我聽馮大爺說咱們漢人也不必西夷人缺胳膊少腿兒的,更不缺心眼兒,只要肯學肯鉆,要不了多久就能仿制出來,只不過要想在精度上達到水準,還得要慢慢來。”
平兒臉上掠過一抹紅暈,顯然是想起馮紫英在說這話時卻還捏了自己臉頰一把,都啥時候了,都是這般不穩重,這讓平兒心動之余也是埋怨不已。
“行了,那不是我們操心的事兒,林之孝那邊安排妥當沒有,賴大不是一直鬧著要見老祖宗么?讓他閉嘴,再吵鬧,就送他見官!”王熙鳳咬牙切齒地道:“誰曾想他在屋里就能藏著兩萬多兩銀子,那賴升呢?”
“珍大爺也早已經把賴升關了起來,據說小蓉大爺還拿鞭子狠狠抽了那賴升一頓,鞭子都打斷了兩根,……”平兒也有些唏噓,這一日之間,墻倒眾人推,連夜來檢舉揭發賴家的府里人就多達二十余人,看得平兒都心驚膽戰。
“那是賴二活該!尤氏來找我說,賴升光是在每年莊子鋪子收租上就能吃了兩千兩銀子,他可足足受了十五年了,這該是三萬兩銀子了!”王熙鳳悻悻地道:“東府那爺兒倆不把賴升榨干盡,是絕對不會松手的,他們現在比我們這邊還困窘,尤氏把她陪嫁過來的幾副頭面都已經抵擋出去了,現在有這機會,還不趁機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