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聲中,……,交頸效鴛鴦,錦被翻紅浪。
第二日,馮紫英一行人便和尤世祿道別,啟程經灤州到盧龍。
兩百余里地,若是加緊一些,也能趕得到。
馮紫英卻無意這么趕,選擇了慢行,正好可以看一看從開平中屯衛到灤州這一帶的情況。
在沙河渡口乘船等候的時候,馮紫英也隨意問起碼頭上的挑夫們生計如何,都言世道不好,治安不靖,生意難做,這路上商旅都少了許多。
再看一個個面帶饑色,馮紫英心里也有些感慨。
論理沙河兩岸都該是灤州的地界,但是沙河以西似乎已經成為了開平中屯衛的勢力范圍,或者說不少民戶干脆就往西一走,拋荒這邊的土地,到屯衛那邊租地,也能省卻許多麻煩和賦役。
一直到沙河以東,靠近灤州州城,路上的行人和驛道旁的農田也才有了幾分氣色。
“邀請,這灤州的情況也不太好啊。”
“大人,灤州還算不錯了,北面的遷安和撫寧,南邊兒的昌黎和樂亭,還不如這邊呢,您瞧瞧這偌大的地盤,五縣一州,卻不過三四十萬人口,這還得要把屯衛家眷算進來的,可若是放在江南,一個縣都不止一個永平府的人,……”
吳耀青搖頭,“還說著北地流民多,要說這些地方可供墾荒之地難道少了?咱們一路行來,這拋荒之地比比皆是,什么原因?大人怕是心里比我們清楚,這北地如此凋敝,只怕還是有些原因的,只是咱們卻琢磨不出來。”
還能什么原因?賦役沉重,歷欠愈多,治安不靖,種種都得要落到泥腿子們身上,士紳大戶們難道還能來承擔?
只是這等道理要說穿,只怕就是誅心之言了,與士大夫治天下這句話是金科玉律,誰敢質疑?連馮紫英現在她也不敢說挑戰這個,唯有寄希望于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變化來實現產業和階層的更迭,最終達到目的。
見馮紫英不言語,吳耀青也不多說。
一行人便趁著夜色漸近的時候踏入了灤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