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無外乎就是和努爾哈赤有了一些默契罷了。”楚琦姚扇微笑,“前日我去了寧遠伯府上,也曾和寧遠伯探討起此事,寧遠伯便說,插漢(察哈爾)素有野心,以為自己是黃金家族,當一統蒙古,不過東虜現在勢頭正猛,所以讓林丹巴圖爾有些疑忌,此番定有努爾哈赤的手段在其中,才能讓林丹巴圖爾起了南侵的野心。”
張惕一喜之后又泛起一抹憂色,“李成梁倒是說得透徹,不過那豈不是意味著努爾哈赤亦有可能從中渾水摸魚?”
“王爺,我和寧遠伯分析過,十年之內東虜尚無力對大周構成真正的威脅,頂多也就是在遼東那邊能有所得利,所以無需過分擔心。”
張惕點點頭,楚琦的言外之意他也明白,如果十年時間自己都還不能坐上大寶之位,那一切都是虛幻了,別說十年,五年之內只怕就要見分曉。
楚琦見義忠親王點頭,有繼續道:“而且東虜主要精力都還只能放在關外,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壞事,起碼遼東和薊鎮兩鎮無力入關,對我們有利。”
張惕默默點頭,隨即又嘆了一口氣,“楚先生,難道孤就只能走那一條路?”
“王爺,在北地,在京師城內城外,我們毫無優勢啊,太上皇那邊又不肯明確支持您,雖說現在局面還不明朗,但是我們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才行啊。”
楚琦知道自己這位主子,總還有一些幻想,但他最終會明白,京師城不是他的主場。
“湯賓尹先期南下做準備是好事,江南不可有任何閃失,以我之意,若是可以,不妨讓賈敬也可以南下了,他去金陵或者揚州駐足,先把一些事情做起來,他和甄應嘉關系莫逆,甄應嘉亦能接受他去江南,這樣湯賓尹和甄應嘉在明面替王爺收攬士民之心,賈敬亦可在暗籌措布置。”
張惕遲疑,“楚先生,龍禁尉盯著賈敬很緊,……”
“王爺不是早就替賈敬安排有一個替身么?可以在適當時候安排賈敬假死,死人化了妝之后,便難以看出端倪來了,就說他服丹砂燒脹而死,……”
楚琦知道義忠親王很看重賈敬,不僅僅是此人一直追隨王爺,而且還因為賈敬此人的確有些本事,曾經在詹事府擔任左諭德,后擔任過戶部江西、浙江清吏司郎中,在出任詹事府少詹事時太子被廢為義忠親王,其人也被都察院彈劾其輔佐太子不力,罷官后出家到玄真觀修道。
可以說如果不是賈敬出家修道以求保身,就輪不到現在的汪梓年來替王爺掌管財賦這一塊,但即便如此,王爺也從未忘記過賈敬,這一點楚琦深知。
甚至楚琦還隱約知曉賈敬之所以被罷官很大程度就是因為賈敬屢勸王爺和宮中那一位斷絕關系,但是王爺卻一直表面答應但背地里卻始終藕斷絲連,結果釀成大禍,王爺固然被廢為親王,而賈敬這個少詹事就成了做事不得力了。
張惕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
賈敬在戶部擔任郎中多年,與浙江、江西官員多有往來,情況熟悉,而且賈家又是金陵老四大家之首,在南直隸那邊人脈深厚,賈敬去了南直隸那邊便可以和甄應嘉聯手,一明一暗整合江南那邊的資源,為自己打好基礎。
微微點頭,張惕又想了一想,“此事可行,楚先生,便由你來安排此事,定要小心,務必不能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