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遠來,在占據絕對優勢情況下,肯定寧肯以力破巧,寧愿各方面辛苦一些,也不愿意去冒險。
所以要想打蒙古人一個措手不及,那就必須要別出奇招。
“布喜婭瑪拉,德爾格勒他們那邊準備好了么?”馮紫英轉過頭來問道。
“大人放心,只要您這邊能如期發動,那么我們這邊肯定會如約而動。”布喜婭瑪拉很鄭重地回答道。
……
十余艘船緩慢地行進在灤河上。
秋季漲水,灤河河面寬了許多,十余艘船在黑夜中行船也顯得十分危險,不過這些精選出來的船工都是長期在灤河上營生的,為此他們也已經做了一個月的準備。
“差不多了。”說話的是遷安縣兵房的典吏宋子安,他是土生土長的灤河岸邊長大的人,對于灤河兩岸的情況了如指掌,伴隨著船上一陣明滅的燈籠閃動,船速驟降。
所有船只都開始在船夫的用力劃槳下開始降速,甚至開始調整船頭方向,向岸邊靠近。
最開始岸邊上的哨兵并沒有注意到河上的變化,這個時候已經丑時已過,寅初,也是人最容易沉睡的時候,一直到已經有幾艘船靠近了河灘邊上,撞擊在臺地上發出響聲,才引起了臺地上的蒙古哨探的警惕。
伴隨著火把舉起,篝火驟亮,十余艘船只沿著河岸排開,間距拉得不大,每艘之間都在幾丈開外,卻沒見有士卒沖下來。
伴隨著凄厲的鳴鑼聲想起,整個沿著河岸臺地宿營這一片的蒙古人都躁動起來了。
蒙古人選擇的宿營地其實相當不錯,這里距離河灘大概在三到五十丈開外,而且是一處比河岸要高出接近五尺的臺地,他們也沿著河岸認真查看過,不存在什么筑壩水淹的可能。
但是這十多艘船實在來得有些蹊蹺,頂多也就是能裝一千余人便是極限了,但是這樣來偷營,能有什么意義?
就在大批的蒙古人開始涌上臺地開始結陣時,他們終于看到了他們未曾想到過的一幕。
每一艘船上回回炮開始發威,伴隨著熟練的操作,專門固定在船上的回回炮在操作手的操作下,每一次就把三五枚瓷瓶拋射而出,投入到暗沉沉的黑暗中去,直奔著數十丈外的蒙古人營地中而去。
“劈啪”“噼啪”的脆響在地面上炸響,既沒有發出炸裂轟鳴,也沒有火光四濺,更沒有人仰馬翻,一時間岸上的結陣的蒙古人,還是尚未從營地中出來的蒙古人,都有些發懵。
但是他們很快就聞到了一種濃烈的油性味道,而如果是和榆林鎮打過交道的土默特蒙古人就會立即明白這些玩意兒是什么,但是對于遠在幾千里之外的內喀爾喀諸部來說,就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