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中間人在其中來幫忙媾和牽線搭橋,這幾萬養尊處優卻又沒有任何勞動技能的家伙,放在手里能干什么?
達爾汗、妝兔、莽骨大、比領兔、所宰等人都是異常興奮,他們從未想過能一舉俘獲數萬大軍,對比前幾日在遷安城下的慘痛損失,他們之前已經對此戰不抱希望,只求能撈到一些能回去之后向族人交代的戰利品便心滿意足了,未曾想到這一趟三屯營之戰卻是以如此微小的損失贏得如此巨大的收獲。
“范先生,此戰能獲得如此大勝,你居功至偉啊,此番之后,某必有重謝。”宰賽也是眉開眼笑。
雖然也知道這后邊兒一系列事情還麻煩得緊,但是畢竟這一戰大局已定,起碼回去之后無論是對內喀爾喀五部,對察哈爾人和建州女真,都能有一個交代了,至于說能從中撈到多少利益,那另當別論。
“宰賽大人言重了,日后我們和宰賽大人打交道的機會還會有許多,希望宰賽大人屆時能多行些方便就好。”范清微微一笑,“不過宰賽大人,您一下子俘虜了這么多京營人馬,打算如何處理這些人呢?”
終歸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上,宰賽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道:“范先生何以教我?”
“恐怕宰賽大人心里早有打算才是。”范清也不點破,“京營將士皆安家于京城多年,他們別無所長,不可能像尋常農人,跟隨宰賽大人回到草原上他們也毫無用處,估計宰賽大人是打算以此作為貨物與大周交易吧。”
“嗯,大周朝廷會為這些人付出贖金么?”宰賽反問。
范清搖搖頭,“若是前任皇帝在時,也許會,但是當今皇上恐怕就難了,大周朝廷現在拮據得緊,哪里可能有多余銀子來為這些人贖身?三五十萬兩銀子,也許能湊出來,但是宰賽大人能答應么?”
宰賽臉色猙獰,“范先生,你可知道遷安城下我們內喀爾喀五部死了多少人,我告訴你,戰死七千余人,而且還有四千多重傷,這四千多人能活著回草原的不到一千人,輕傷無數,三五十萬兩,難道我們一條草原勇士的性命,就只值三五十兩銀子?那我真還不如將這四萬人殺了,將這鎮城中還有一二千匠人農人全數俘虜回草原呢!”
“大人便是將這些人全數殺了,也一樣不能得到大人所想要的東西。”范清笑著道:“還是多考慮換回大人想要的東西才對。”
“可你說大周朝廷不肯支付這些人贖金?”宰賽盯著對方問道。
“朝廷不愿意付,但肯定有人愿意付。”范清輕笑,“他們自己家里肯定是愿意的,也會有很多商人愿意幫這些人付,他們許多可都是京中勛貴,許多人都愿意搭上這層關系呢。”
宰賽暗自點頭。
果然如此,這范清看樣子也是想要來寫這筆生意了。
這些大周商賈生意做得大的,多多少少都和大周朝廷有些瓜葛,而且這些武勛世家也不僅僅只有一兩個子弟在軍中,既有在京營中的,也有在邊軍中的,還有在各地都司衛所中任職的,所以能搭上這層關系,日后肯定有用。
但這家伙真的只有建州女真這一條線么?
宰賽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