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就把黃得功考住了,他思索良久,還是有些面色難看地搖搖頭:“大人,這個推測我不敢說,李如樟部只有一萬五千人,而且經歷了前期和察哈爾人的交戰,加上現在是要退回到曹家寨那邊去,可要退守的話,不可能一蹴而就,那么究竟能有多少人能退到曹家寨那邊去?我估計頂多有一萬人出頭,如果察哈爾人和外喀爾喀人不太在意,也許能守住,但是如果察哈爾人和外喀爾喀人覺得這是他們背后的一顆刺,必須要拔除,那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黃得功還是比較客觀的,薊鎮軍的兵力尤其是李如樟這一部還是以步卒為主,但是火銃數量不多,而且多是最老式落后的三眼火銃這一類,戰斗力不佳,甚至還不及刀盾長槍組合,即便是有曹家寨這一線的堡寨作為依托,如果察哈爾人和外喀爾喀人真有心要拔除,只怕也很難守住,就算能守住,只怕也會傷亡慘重。
“如果我是林丹巴圖爾,只需要以一部騎兵在這一線牽制,根本不需要進攻,其他主力還是在放在南邊,李如樟部就只能眼睜睜地困守在曹家寨,其實也就相當于把這一部廢了。”馮紫英道:“不過我倒是有另外一個想法。”
“哦?”黃得功、左良玉和侯承祖都來了興趣:“大人有什么想法?”
“想送一場富貴給你們,不過這需要冒一些風險,而且也未必會像我想象的那么簡單,萬一里邊有什么出入變數,也很難說。”
一場富貴?黃得功、左良玉加上侯承祖都是武人,所求從大無外乎報效朝廷君王,從小則是封妻蔭子光宗耀祖,而且這二者也并不矛盾,為大周效命,立下功勞,自然就能二者皆得。
只是現在馮紫英這么突兀地來一句,讓他們有所悟,但是卻又還有些不明白。
“大哥可是要帶我們去救李如樟部?”左良玉忍不住道。
“嗯,的確有意讓你們去就李如樟部,不過恐怕不僅僅是救李如樟部那么簡單,京師現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京畿之地關乎天下全局,所以固守曹家寨,救出李如樟部只是第一步,既然說要送一場富貴與你們,自然還要有更出色的表現才行。”
馮紫英的話讓左良玉有些不解,“大哥,送與我們?難道您……”
“昆山,我是文官,是永平府同知,這永平府事務與我有關,我責無旁貸,但是要跨過永平府境,那就是逾越了,授人以柄,御史都要彈劾的。”馮紫英搖搖頭:“不過虎山和昆山就沒有這個局限了,你們是我父親麾下部眾,雖說是遼東兵,但是我父親也是薊遼總督,在薊遼二地之間調動用兵,皆是我父親的權力范圍,若是虎山和昆山有此膽略,便以你們二部重新整編一番,加上葉赫部甲騎,再把賀虎臣的京營重新整編一營,有一萬二千人馬,也足以拿得出手了。”
“大人?!”侯承祖臉上露出一抹期盼之色,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登萊水師水兵營登陸永平府一戰已經是有些逾越了,現在還要加入這支軍隊,無疑就容易遭人攻訐了。
“懷玉兄,你這邊的確不好處理,加之宰賽那邊雖然我也有些把握,但是也不能不防,所以還要請你的水兵營駐扎盧龍和遷安,以防不測,不過你水兵營不過一千五百人,我建議你可以從這段時間京營中逃卒中進行挑選,擇其老實敦厚且無好逸惡勞惡習獨身者,加入你登萊水師,……”
“大人,這等京營子弟,恐怕未必愿意遠去登萊,我們登萊水師若是要招募人,也并無困難,這齊魯良健子弟任我們挑選,何須要這等京營子弟?”
侯承祖也知道自己有些奢望了,加之這盧龍和遷安的確也還需要一些人手壓陣,所以也就不再糾結。
至于京營子弟,他還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