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的事情,馮紫英為何不向我們并不稟報,卻用這種帶著私人性質的書信來轉達?”丁元薦皺著眉頭,“他似乎有些狂妄自大了。”
丁元薦是南人,對馮紫英的印象不是很好。
雖然袁應泰對馮紫英也有些看法,但是作為北人,此時卻要毫不猶豫地捍衛北方士人的利益:“長孺兄,遷安一戰不再我們兵部計劃之內,甚至遷安之兵都和我們兵部無關,馮唐的親兵而已,頂多加上永平民壯,還有葉赫部的甲騎,那樣都和我們扯不上關系。”
“大來,這么重大一場戰事,要說和我們兵部毫無瓜葛,說不過去吧?”丁元薦卻不肯罷休,好不容找到這樣一個機會,“數千上萬人的傷亡,永平府沒有理由不報告朝廷。”
柴恪和孫承宗都忍不住皺眉,這個丁元薦又要搞事情?
“永平府知府是朱志仁,紫英只是同知。”袁應泰冷冷地回答道。
丁元薦一窒,朱志仁是湖廣人,這再要揪著不放,就有點兒是故意要和柴恪過意不去了。
正尷尬間,一名吏員疾奔進來,“柴大人,宮中來人,請大人即刻進宮到東書房。”
“什么事兒?”柴恪訝然,自己可是才從東書房回來。
“好像是通政司那邊收到永平府的急遞,立即送到內閣了。”來人回答道。
孫承宗、袁可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眼中帶笑,而袁可立更是狠狠地剜了丁元薦一眼。
丁元薦卻是滿臉尷尬,低垂下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失策。
剛才還在喋喋不休的攻訐馮紫英,何曾想到人家早就把這種事情考慮周全了,這種非直接涉及兵部的戰事戰報,人家永平府又不是薊鎮,不屬于你兵部直管,自然要按照規矩急報朝廷通政司才對。
通政司直報內閣,內閣通知兵部,這才是正常程序,若是直接報到你兵部,那才是有些不倫不類,遭人詬病。
柴恪平靜地起身,淡淡地脧了丁元薦一眼,起身準備出門,“正好,這兩個情況,我也要馬上去向皇上和諸公報告,對下一步我們在北面的布防都會起到巨大影響。”
就在京師城中一干大周閣臣商議防務對策的時候,數百里地之外的懷柔城,皮帳如海,旌旗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