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原因比較復雜,根本因素還是朝廷對遼東在糧餉等后勤各方面支持不力,再加上本身李成梁年齡大了,對這些事務有些懈怠了,加之朝中兵部尚書蕭大亨的也是昏庸不堪,所以才會釀成此禍。
“獲得了寬甸六堡,建州女真的戰略縱深大增,對外擴張的大門更是洞開,所以吞并輝發部也就成了順理成章了,我簡直不明白你們大周朝廷和李成梁究竟在想什么,對于建州女真的這一明顯是對你們大周遼東鎮產生巨大威脅的行為視若無睹,既然你們大周不聞不問,那努爾哈赤肯定要繼續他的征服大計,烏拉部和葉赫部自然要逃不掉,……”
談到這一點時,布喜婭瑪拉神色復雜,似乎是回憶起了前年的情形。
“這個時候你們大周似乎才如夢初醒,只可惜輝發部早就被建州女真吞下了肚,烏拉部也被建州女真吞掉大半,布占泰茍延殘喘,馮大人,若非你父親果斷出手,只怕布占泰也成了努爾哈赤的俘虜了吧?但要我說,還是太晚了,葉赫部的實力遠不足以牽制建州女真,如果我是努爾哈赤,利用這一次我們蒙古人出兵你們大周,便能徹底解決烏拉部和葉赫部!”
“宰賽,你未免太狂了!”布喜婭瑪拉怒氣四溢,忍不住怒斥道。
“布喜婭瑪拉,我可沒說我們內喀爾喀和你們葉赫部打仗,我只是站在努爾哈赤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他只需要買通察哈爾人和科爾沁人從遼西走廊和遼河套一帶出手,馮大人,你父親只怕應付不過來,建州女真有足夠的實力吞下烏拉部和葉赫部,最起碼烏拉部跑不掉。”
宰賽并沒有對布喜婭瑪拉的暴怒有什么不滿,而是很坦然地攤攤手。
馮紫英倒是笑了起來,“宰賽大人的話不無道理,不過若是我們讓布占泰帶著烏拉部提前遷徙到葉赫部地盤上呢?”
“哦?”宰賽目光一凝,“這倒是一個妙招,不過布占泰會答應?”
“生死攸關,他能不答應么?”馮紫英笑著道:“他不還眼巴巴地瞅著布喜婭瑪拉么?”
宰賽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布喜婭瑪拉。
哪怕他是草原上的魯莽漢子,但是也能感覺到布喜婭瑪拉對這位小馮修撰有些不一樣的態度。
他原本以為這二人之間是不是有點兒什么,但是馮紫英這么一說,好像又有點兒不像,不是說他們漢人最忌諱女人在這方面的傳言么?怎么這個家伙還這么說?
“還有,遷安城一戰,宰賽大人應該感受到遼東新式火銃兵的威力與以往遼東軍大不相同了,努爾哈赤在遼東的細作很多,想必這也瞞不過他,你覺得他還敢不惜血本來冒這個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