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知道,等到明日就知曉了。”馮紫英沉吟了一下,“還有就是薊鎮軍,如果弟子方才說的那些都不幸而言中,那么薊鎮軍就是平衡宣大軍的砝碼,只要薊鎮軍能騰出手來,牛繼宗就不敢冒這個險,……”
喬應甲微微點頭,“除開薊鎮軍外,如果這幫人有此想法,幾方要達到一個齊心協力的狀態方敢行此逆天之舉,關鍵在于牛繼宗身上,我不覺得牛繼宗有此魄力,義忠親王倒是有此膽魄,但他未必有此手腕和威望,而陳繼先老奸巨猾,不見兔子不撒鷹,他沒那么容易把自己一族人的身家性命押上去,牛繼宗和陳繼先,這二人只怕都會瞻前顧后,……”
“對,喬師對他們的分析精準到位,所以他們還會不斷的接觸溝通,但時間拖得越久,其實他們的勇氣會漸漸喪失,各種顧慮反而會拖累他們,如果最危險的時候,往往也就是這十天半個月!”
馮紫英很肯定地道。
喬應甲臉上露出欣慰之色,“紫英,看來在永平府這大半年讓你成長不少啊,不過你覺得現在可以做哪些事情呢?”
“牛繼宗那邊再做些什么,反而會有些露行跡,弟子以為其實只要給牛繼宗和義忠親王一些疑兵之計就行了,陳繼先那邊不妨可以有些動作,另外,遵化的薊鎮軍,我覺得可以調回鄭村壩。”馮紫英斬釘截鐵地道。
“遵化的薊鎮軍?”喬應甲遲疑地問道。
“遵化的薊鎮軍主要是對抗內喀爾喀和科爾沁聯軍,但現在內喀爾喀和科爾沁聯軍俘虜了五萬多京營將士,目前真該將他們部分俘獲所得轉移運回草原,以弟子之見,內喀爾喀人應該沒有動力再西侵了。”馮紫英解釋道:“那駐扎遵化的兩萬大軍完全可以調至京畿附近。”
“你能保證內喀爾喀人沒有異心?”喬應甲冷聲斥道:“這種事誰都不能保證,你只能把情況逐一說到,這種決定輪不到你來做出,你也沒有這個義務和資格!”
馮紫英猛然醒悟,自己如何能插話這等事情?
內閣和皇上招自己回來,自己如實說就行了,朝中難道還缺這些聰明人清醒人?
自己一介永平府同知,本來就搶了很多人風頭了,還要恣意妄言,只會給自己添麻煩,招嫉恨。
“謝喬師指點,弟子愚昧了。”馮紫英趕緊起身道謝。
“紫英,此番事情固然關系重大,但是別覺得人家都看不到,為師也是這段時間有些懈怠輕慢了,我估計皇上和內閣諸公心里都還是有些數的,但是怕就怕他們都想觀望,或者都抱著幾分僥幸,總覺得對方不敢,但是有些事情一旦走下去,就難以回頭了,所以我們還要的要把有些事情做到前面,盡可能促成向我們希望的方向發展。”喬應甲嘆了一口氣,“你回去休息吧,這些事兒為師來做,明日你還是按照既定的去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