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平府這邊的開礦、燒炭、冶鐵、制鐵以及水泥生意蒸蒸日上,雖然蒙古人入侵有些影響,但是只是耽擱了一下時間,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破壞,馮紫英以打促和禍水西引手段可謂高明無比,現在又還借著這樣一筆贖金生意與內喀爾喀人搭上了線。
這第一筆就是二十萬兩的生意,磚茶、布匹這些本來就是山陜商人在北地幾乎壟斷的生意,貨源豐富,別說二十萬兩銀子的貨物,就算是二百萬兩銀子的貨物他們也能輕易拿出來,日后還能增添鐵料和各種鐵器這樣一類更具有競爭力的商品。
再加上榆關的開港,未來遼東地區幾個港口如果也能如約建設,北地必將迎來一個大發展時期,而山陜商人也定能重新崛起與江南的各大商幫相抗衡。
短短幾個月時間里,馮紫英的手段就已經徹底讓這些山陜商人死心塌地,連最初最不看好吃懷疑態度的晉商幾家,現在也是心悅誠服,再聯想到人家還有老爹作為薊遼總督在背后,他現在在永平府同知位置上做出如此大的成績,與草原上僅次于察哈爾人的內喀爾喀人又達成了盟約,這位冉冉升起的政壇新星,無疑是最值得投資的對象。
正因為如此,馮紫英一聲令下,山陜商會的大批布匹、磚茶、鹽巴便源源不斷從各地運往榆關港,只需要馮紫英一紙加蓋私印的手書,這價值二十萬兩銀子的貨物便能送到三屯營宰賽手中或者直接運到草原。
馮紫英回到府中時,便回屋洗了澡之后蒙頭大睡。
瑞祥寶祥自然把昨日夜里喝多,然后又被兵部抓夫的事兒向沈宜修稟報了。
倒是晴雯是個精細人,立即就從馮紫英換洗下來的衣衫有其是內衣上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平素馮紫英換下來的衣衫要么是云裳,要么是她負責拿去送到后房清洗,但這貼身內衣基本上都是她和云裳親自清洗,而今日這內衣衫上分明就有一些香脂氣息。
而這股子香脂氣息晴雯甚至感到十分熟悉,以前應該是聞到過,也就是說在爺身上留下這股子香脂氣息的女人自己應該是認識甚至熟悉的,而且除了那股子熟悉的味道,甚至還有一種比較獨特的香氣,這種香脂氣息不是尋常丫頭們用得起的。
但是她離開榮國府也有那么久了,而且榮國府中的女子們用香脂香粉的女孩子很多,便是有點兒身份的大丫鬟們也都要用,當初自己在榮國府里不也一樣?所以這用的人多了,除了幾個有身份的奶奶姑娘們比較講究用的較為獨特,其他人多了自然就難免重疊,晴雯倒也一時間想不出究竟會是誰。
想到這榮國府里邊如此多的鶯鶯燕燕,晴雯就忍不住銀牙咬碎,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羞的騷蹄子來勾搭爺了。
晴雯已經從寶祥那里知曉馮紫英的行程,昨兒個爺午間是二位老爺設宴款待,下午應該是去了園子里,薛家姐妹和林姑娘那里都是要去走一遭的,但是晴雯不相信這幾位姑娘會有如此出格的行為,寶釵身邊的鶯兒、文杏,黛玉身邊的紫鵑、雪雁,都是懂規矩的,不可能這般放肆。
那就只有晚間了。
晚間是在寶玉的里吃的酒,爺酒量不大,寶玉酒量也差不多,這一喝起來,只怕就沒個分寸了。
對寶玉屋里人,晴雯就太熟悉了,襲人,媚人,綺霰,紫綃,麝月,秋紋幾個大丫鬟,碧痕,檀云,四兒,這幾個都稱得上是介乎于大丫鬟和小丫鬟之間的身份,至于小丫鬟如佳蕙、良兒、墜兒、春燕這些就不必說了,起碼晴雯知曉像碧痕、檀云和四兒幾個都是要用香粉的,襲人幾個自然就更不用提了,寶玉寵溺她們,自然無不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