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你應該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若是錯過這一次機會……”
義忠親王的話被楚琦沉聲打斷:“王爺,若是錯過了,我們還可以依托南邊兒,可是若是這是一個圈套,或者根本就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樂觀,那就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富貴險中求,……”義忠親王咬著牙關道。
“王爺,現在我們覺得我們能掌握的一切其實都是寄托在別人的意愿之上,陳繼先口口聲聲說會聽從您的命令,但是看看他給您的信中,全都是一些語言模糊的內容,當著您的面拍胸脯有什么用?日后一旦有事,他會承認么?沒有這一點,他隨時可以觀察風色掉頭,沒準兒在向你宣誓效忠的時候,轉首他就把這一切告知了皇上!”
楚琦的話讓義忠親王的態度一下子就頹喪下來,他嘟囔著道:“繼先不會負孤,當年若不是孤在父皇那里力薦,哪里輪得到他坐上五軍營大將的位置?”
“可是他想要的是京營節度使位置,您卻沒能給他!”楚琦沉聲道。
“這個位置誰都沒法給他!從王子騰到牛繼宗,老四已經容忍了牛繼宗兩年就是最大限度了,京營節度使除非是老四最信任的人,其他人都別想,就算是父皇出面也一樣!孤能讓他坐上五軍營大將就是最大限度了,陳繼先這是托詞!”
義忠親王忍不住咆哮起來。
“這是托詞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他更可疑,更不可信!”楚琦毫不客氣地道:“沒準兒就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圈套,皇上正說找不到理由對王爺您下手,你這樣輕舉妄動,不是授人以柄么?”
被自己的頭號智囊堵得說不出話來,義忠親王氣得胸部急劇起伏,但是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辯駁。
“仇士本是死心塌地跟著老四的,他的神樞營一兵一卒都沒有調出去,這是為了什么?你以為老四預料不到這些?”義忠親王咬著牙道:“我當然知道這里邊的危險,但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也許我們后悔一輩子。”
“后悔一輩子都比身陷囹圄引頸待割的好。”楚琦沒客氣,“我很懷疑薊鎮總兵尤世功,雖說他調動要經過兵部和馮唐,但是誰知道他有沒有直接和皇上掛上鉤?若是那樣,我們現在做的一切,都可能被他掌握,甚至正在盤算如何處理。”
被楚琦冷峻的話語唬得一下子停住腳步來,義忠親王迅即扭頭:“你是說察哈爾人在耍孤,林丹巴圖爾他和老四在演雙簧?”
“那倒不至于,如果皇上敢拿順天府幾百萬人的命運來演戲,他就是把士林文臣們置于對立面了。”楚琦搖搖頭,“但是察哈爾人也不是沒有弱點,外喀爾喀人并沒有完全臣服他們,還有曹家寨那邊,李如樟部始終敗而不倒,讓察哈爾人無法全力以赴,永平府那邊不是說有一支援軍出塞去增援了么?究竟只是口頭上聲張鼓舞士氣,還是的確如此?誰都說不清楚,也許只有馮紫英和皇上以及兵部那兩位才知曉,就是內閣幾位都未必清楚。”
“但是只要牛繼宗敢下決心,就算是陳繼先不聽孤的,孤一樣能讓人打開城門!”義忠親王咬牙切齒地道:“只要宣府軍進城,一切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