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倒是覺得你說像后漢太平道那樣一涌而起的情況不太容易,白蓮教分支派系太過龐雜,內部矛盾亦多,便是北直、山東和北直各府之間的白蓮教、聞香教、無為教、棒棰會這些都是各有首腦,雖然之間也有聯系,但是要說讓其全部都聽從某一人的指揮,恐怕不易,但永平府這邊的王氏一族的確具有較大的影響力,……”
永平府的問題也很棘手復雜,馮紫英也知道要想平平順順的玩種田暴兵流沒那么簡單。
永平府的白蓮教勢力很大,尤其是在灤州,同樣昌黎、樂亭與倭人勾結的士紳侵占鹽場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尤其是現在倭人也開始出現在南直隸,如果不盡早解決,倭人如果向北蔓延到京畿這邊了,那問題更大。
只有把這兩個問題解決了,才能談得上安安心心來搞經濟發展。
如果不是蒙古人入侵,馮紫英原本是要徹底解決掉侵占鹽場的事情,但是現在已經入冬,根據吳耀青的線報,倭人已經不在祥云島、月坨那一帶了,估計應該是選擇更溫暖的地方去過冬了,所以要對這幫人動手,還得要等到明年開春去了。
“哎,想要做點兒事情就這么難,本以為來永平府是個最優選擇,但現在看來,哪個地方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你都得要一一去面對。”馮紫英皺起眉頭。
“大人你不也說,這歷練不就是在做好一件一件事情中熬出來的么?您做的這些事情就在朝廷眼皮子地下,我相信朝廷能看得見。”
汪文言倒是覺得這對馮紫英來說是好事,過多陷入朝廷軍務中,對馮紫英成長并不利,兵部尚書進內閣的并不多,一般都是要動亂時節才有機會,但這種動蕩不可能延續到馮紫英年齡資歷都合適的時候。
汪文言離開之后,馮紫英又想了一想,說來說去還是履歷資歷和歷練積累問題,自己才入仕不過幾年,二十歲不到,難道還能出將入相?真以為還是甘羅十二拜相的時代不成?
越想還越有些時不我待的感覺,真想盡早回到永平府去,催促著內喀爾喀人趕緊撤兵走人,這邊各種事業都得要迅速搞起來。
馮紫英已經準備盡可能的把水泥這個產業要做起來,尤其是從盧龍和遷安鐵廠、炭場到兩個縣城,盧龍、遷安到榆關的水泥道路建起來,這樣便不會受到雨季和冰雪季節的影響,充分將運輸能力調動起來,這一點上也基本上獲得了山陜商人們的支持,這也算是一個示范路線,可以極大的促進水泥用處展示和推廣。
如汪文言所言,萬一自己在永平府待不了多久,起碼也要把這些產業的基礎給打下來,讓后邊人不至于人走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