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說呢,我覺得么我和晴雯打的賭,都符合,我固然要替晴雯尋父母,但是晴雯么,也得替爺生一對兒女才行。”馮紫英樂呵呵地道。
晴雯輕輕側首啐了一口。
沈宜修倒是挺高興,“哦,相公的意思是賈家老爺此番來不完全是給相公添麻煩?”
“算是一個雙贏吧。”馮紫英簡單地把情況介紹了一下,“赦世伯想要從中掙銀子,我呢,也想早點兒兌現和內喀爾喀人的約定,否則讓內喀爾喀人覺得我心不誠,日后再要合作就有困難了。”
晴雯嘟起了嘴巴,“說來說去還是赦老爺想借著爺的手來掙銀子,爺說的不過是替赦老爺掩飾而已。”
“狹隘了吧,……”馮紫英搖搖頭,“除開士卒二十萬兩銀子,剩下將佐們起碼是一二百萬兩銀子的生意,我估計皇上是肯定不愿意出的,甚至也出不起,朝廷內也肯定會反對,所以這樁事兒是我給了宰賽一個念想,如果徹底落空,宰賽會不會翻臉下毒手不好說,但是他在內喀爾喀五部內部和科爾沁人那里必定威信大降卻是必然的,死傷近萬,如此艱辛一趟,卻沒能拿到足夠的回報,這個首領的地位肯定會受到挑戰,甚至被顛覆,這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則,……”
“相公說得對,宰賽失勢,內喀爾喀五部不穩,都不符合大周的利益,同樣也對相公不利,日后相公想要借助永平府來聯結東蒙古草原的戰略就會落空,而且公公在遼東那邊也會缺少一個幫手了。”沈宜修點點頭,她的眼光要比晴雯這些高遠得多。
馮紫英贊許地看了她一眼,“家有賢妻,如有一寶啊。這一仗之后,我預計察哈爾人勢力會有所減退,但建州女真在擄走了撫順那邊幾萬百姓之后,實力還會進一步膨脹,而且科爾沁人和東海女真也在逐漸向努爾哈赤輸誠,雖然我希望利用葉赫部和內喀爾喀五部來遏制這種勢頭,但能不能達到目的,不好說,建州女真的地理優勢太明顯了,特別是烏拉部搬到了葉赫部之后,事實上原本阻梗在建州女真和東海女真之間的咽喉要道已經被打通了。”
“那為何夫君要向公公建議烏拉部遷到葉赫部讓出那條咽喉要道?”沈宜修是知道丈夫給公公寫信如此建議的。
“烏拉部之前被削弱得太甚了,而其首領布占泰也被努爾哈赤打得有了心理陰影,再堅持下去,就算是有葉赫部和遼東支持,也逃脫不了被努爾哈赤吞并的結果,而且我擔心努爾哈赤會利用圍點打援的辦法,來借此削弱葉赫部,一旦葉赫部都被滅了,大周在遼東要堅持下去就會更難了。”
馮紫英的解釋沈宜修大致明白,她也不懂軍務,但是丈夫出道以來無論是在哪方面都是從未失手,便是公公在撫順一戰上失手,丈夫也說的確是沒想到李永芳這個人而已。
丈夫不在遼東,自然對遼東鎮那么多將領不了解,這等事情自然也怪不到丈夫身上來。
“相公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妾身佩服。”沈宜修莞爾一笑,打趣丈夫。
“呵呵,別人說呢,為夫就笑納了,不過宛君說么,為夫就當仁不讓了。”馮紫英最后半句來個神轉折,把在座的沈宜修和晴雯、云裳都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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