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啞然失笑,“蘇大家未免有失偏頗了,音為人所發,容為人所有,本為一體,這并不矛盾,若要強求分開,那無疑是白馬非馬了。”
“馮大人不認可子秉先生的觀點?”蘇妙語氣更見溫柔,幾乎忘記了周圍還有其他人,自顧自地盯著馮紫英,含笑問道。
“公孫龍的白馬非馬混淆了白馬的白和馬之間的和諧統一關系,強行撕裂白和馬之間固有關系,……”
要撕扯這種哲學問題無疑是泡妞的最好策略,要論這個馮紫英可不怵任何人,看樣子蘇大家并非喜好詭辯術的性子,只是純粹地對這種哲學問題感興趣而已,馮紫英當然不吝賜教,只是這種場合不太合適,若是有機會倒不妨好好絮叨絮叨。
“……,這其實就是一個一般與個別,個性與共性之間的思辨關系,……”
簡單解釋幾句之后,見蘇妙似乎陷入了沉思,馮紫英趕緊住嘴,,某要讓這個女人走火入魔,成日里扭著自己探討哲學命題,那就真的是不美了。
尤三姐目光在蘇妙和她身后的那一對男女身上打旋兒。
毫無疑問這個蘇大家身后二人都不簡單。
那婢女打扮的女子樣貌普通,丟進人堆便再難想起,但是那股子冷勁兒卻是發自心底的,雖然看不到對方的兵刃,但尤三姐卻估計對方必定有短兵刃,不是袖中就是在裙下。
至于那打扮簡單素凈的男子更是不俗,越是這種干凈利索毫無任何奇巧之處的人,越是難纏,這也是尤三姐這兩年和吳耀青招募的這些江湖人士接觸了解之后得出的結論,那等動輒長戟寶劍或者驚世駭俗的奇門兵刃,往往還容易對付,越是那種尋常刀劍,卻更容易要人性命。
這男子不過三十出頭,但是目光澄澈清冷,面容沉肅,外界聲音似乎對他毫無影響,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女子和大爺身上,一把用布條纏裹了刀柄的狹長斬馬刀直接背在了肩頭上。
這種斬馬刀不罕見,草原上那些馬賊,還有海上的海寇,以及一些沿海門派中的刀術都擅長這種斬馬刀。
最出名的應該就是倭人的逆風一刀斬和福建連家破刀訣,還有就是草原上盛傳的霸王斷。
但這三種斬馬刀的都還是有些細微區別,比如福建連家的破刀訣所用斬馬刀短而略直,弧度更小,而倭人的斬馬刀修長,而草原上習練霸王斷的斬馬刀刀刃比前兩種都要略寬,刀背略厚一些。
如果不是行家拿著刀仔細觀察,或者在搏殺中觀察刀術區別,尋常武人只是看一眼刀是不容易分清楚的。
尤三姐已經有些擔心,若是這男子突然發起進攻,自己能不能在第一時間應對了。
尤三姐已經非三年前才認識馮紫英時的尤三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