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孟也算是大器晚成,三十三歲,也就是永隆五年與其外甥姚希孟一道考中進士,但姚希孟考中看了二甲進士,他則是三甲進士,也算是一門佳話。
之所以能夠有印象,那也是以為歷史上其祖父的名氣,加上他和姚希孟的舅甥同進士這段佳話,又同是東林黨人,才能讓馮紫英記住,不過今世中沒有了東林黨,而只有若隱若現的南黨、北黨和楚黨。
“紫英,好久不見了。”文震孟和馮紫英并沒有多少交情,但是其外甥姚希孟卻與馮紫英死黨許其勛因為同為蘇州人,關系十分密切,所以文震孟與許其勛關系也還算熟悉。
“文起兄,此番辛苦了,如此糟糕的天氣還要辛苦文起兄跋山涉水而來,此番事了,我把虎臣和孟長兄叫到一塊兒,咱們好好敘一敘。”
孟長是文震孟外甥姚希孟的字,姚希孟因為與許其勛的關系,與馮紫英也較為熟悉,所以這既是同科,又有許其勛的鄉黨關系,所以這等情況下,也都算是繞不開的圈子關系。
文震孟也笑了起來,“紫英,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好吧,我聽聞你在永平府殺伐決斷,說一不二,這引入十萬流民也是你一力促成,這山陜商人真的對你們永平府貢獻如此之大,你才能為他們這般奔走?”
文震孟雖然是笑著說這番話,但是話語里隱隱流露出來的一些意思馮紫英還是能聽明白的。
文震孟和姚希孟舅甥倆應該說從人品能力上都還是相當不錯的,只不過二人都是江南士人,平素自然不可能與作為北地青年士人領袖的馮紫英走太近,相反他們和黃尊素、許獬、吳甡這些人都還走得比較近。
馮紫英沒想到這文震孟還是有些脾氣,一來就點明自己似乎被商賈所綁架,又好像跋扈過甚,凌駕于知府之上,看樣子自己在永平府的所作所為還是有很多人看在眼里啊。
但話說回來,從對方的角度來說,似乎也說得算是比較委婉了。
這引入流民本來朱志仁就不太認可,也是自己一力主導,對方沒有反對而已,至于說被商賈綁架,自己現在不是和山陜商人綁在了一起么?
起碼在永平府,大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不過這有什么問題么?
只要自己能控制得住山陜商人讓他們不至于像歷史上晉商那樣和建州女真以及蒙古人勾結,從傳統的販賣商人逐漸轉化為實業商人,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