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田縣這邊基本沒有怎么管,除了派出了民壯和少量粥飯外,幾乎就是放任自流。
和文震孟分手,馮紫英也才舒了一口氣。
寶坻那邊他是不抱希望的,玉田這邊也需要花些心思,看看能不能尋找到這些官員的弱點,讓他們能實實在在做點兒事情。
“玉田知縣郭止規,彰德府人,此人在玉田知縣位置上已經五年,為人迂腐,重規矩,不好實務,好沽名釣譽,……”
聽見吳耀青的介紹,馮紫英就覺得頭疼。
他是最怕和這類官員打交道的了,自以為清正廉潔,但本質卻是無能,不好實務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喜歡做事,一個沽名釣譽更是說明此人的心態。
這等人而且往往還不怕你上邊兒壓他,甚至以違抗上司命令為傲,自詡強項。
“走吧,再怎么也要去見一面,成不成我們也就要盡一番心意。”馮紫英也在考慮如何對付這類官員。
事實上這類官員在各地和朝中都不少,但是他們很多還都是進士舉人出身,典型的高分低能,甚至處理政務還遠不及他們自家幕僚和麾下的一些吏員,但他們卻能執掌權柄。
從豐潤到玉田距離不算近,在沽河渡口等船時,馮紫英就看到了河對岸黑壓壓一片,三五十人成群的流民扶老攜幼,散亂的分布在整個河對岸的高地上。
有些扛著袋子,有些背著包袱,更多的還是挑著擔子,這些人群中能有大車的極少,基本上都是靠背扛肩挑來把自己家中唯一一點兒家底兒帶著出走。
河這邊的人一樣不少,先行渡河過來的不少就在河岸邊上休息,緊挨著渡口的是一處山坡,山坡背后一片榆樹林,枯黃的雜草沿著河岸蔓延,許多走累了的流民甚至不顧地濕,尋一處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用身上的皮子或者擱一堆草便墊上就躺下休息了。
馮紫英催馬上前,看著眼前這一片狼藉,這里已經屬于玉田了,而河岸那邊則屬于寶坻,都幾乎沒有人管。
嘆了一口氣,馮紫英勒馬回轉,“走吧,回縣城,我該去見見郭知縣了。”
“嘣嘣!”聲響,在喧鬧的河岸上顯得那么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