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努爾哈赤態度如此堅決,李永芳自然不敢在多說,只能跪拜感謝。
“永芳,我知道你才從大周那邊過來,心中還有一些疑慮,還有我們女真人這邊也還有些人覺得你不過是占了便宜,但是我要說,你的獎賞頂不上你的功勞萬一,日后女真還會繼續西進南下,遼東必定會重歸我們手中,所以我需要你們這些漢人中的識時務的俊杰來幫助我,……”
努爾哈赤薄眉細目,雖然年齡已經不小,但是精神卻是格外健旺,目光晶亮。
“你從遼東過來,對遼東那邊的情況最為了解,能否為我們評價一下遼東當下的局面?我有一種感覺,這一年多兩年里,遼東好像和往日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具體什么不一樣,也說不出來,但這肯定和這位新任的薊遼總督有很大關系,我們只知道這個馮總督是大同邊鎮世家,其一家人一直鎮守大同與土默特人交戰,后來去了榆林,然后才來的遼東,你對這個人的評價如何?”
李永芳也知道建州女真這邊肯定對遼東極為感興趣,事實上馮唐出任總督之后,雖然在軍事上的大動作沒什么,似乎一直延續了前任李成梁的保守態度,但是李永芳卻知道這位馮總督與李成梁是不一樣的,一系列的非軍事手段卻是使得極為順溜,軍事上的保守和政治、經濟手段上的活躍形成了鮮明對比。
整個大廳都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李永芳的回答。
尤其是像代善、額亦都、安費揚古、費英東以及莽古爾泰和黃臺吉幾人。
李永芳也在斟酌如何來回答這個問題,這也是自己來到女真這邊之后的第一個考驗,他不但需要如實回答這個問題,而且還需要拿出一個不一樣或者說足夠分量的答案,讓努爾哈赤和他們的將臣們都覺得自己當得起他們這般厚待。
“大汗,馮唐此人我接觸不多,他來遼東時間也不長,從接觸幾次的情況來看,此人看不出什么太特別的本事或者手段,唯一感覺可能就是此人做事謹慎周全,或者說可以稱之為作風沉穩,考慮問題細致。”
李永芳的回答讓努爾哈赤有些失望,這算是一個什么樣的答案?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價值意義,沉穩,老練,謹慎,這些用在一個宿將身上再正常不過,但是這絕不是努爾哈赤所感受到的那種感覺。
一個平平無奇的武將不可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壓力,或者說建州女真就像是陷入了某種凝滯狀態,再不像以前那樣游刃有余,能做到這一點,這個人絕對有什么與其他武將不一樣的東西。
“但我以為這可能只是一種表象。”
李永芳的最后一句話讓努爾哈赤精神一振,同時也讓其他廳內人都是豎起耳朵。
“永芳,你是說此人善于偽裝?現在外在表現都是裝出來的,不是其真實的一面?”努爾哈赤沉吟著問道。
“我也說不太好,但是我們可以從一些具體細節上來分析。”李永芳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在這一道題上拿出讓人信服的答案來,自己恐怕前期所作的一切都會被很多人視為投機和撿便宜,許多人對自己會更加輕視。
“你說。”努爾哈赤穩穩地道,內心也是頗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