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倒是簡單,尋一處合適的買下來就是了,人手卻是個大問題。
自己一旦離開榮國府,除了平兒外,豐兒和善姐大概率會跟自己走,這點把握王熙鳳還是有的。
還有就是林紅玉。
這丫頭是主動要求來自己屋里,沒想到沒來多久,自己卻不管公中大賬了,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失落感。
其父母都在榮國府,照理說是看得清楚形勢的,自己現在形勢不佳,其父母應該會不愿意才對,但從現在這丫頭的表現來看,似乎對自己又很親近,愿不愿意跟自己走,還要兩說。
這丫頭也是一個心思靈巧眼光頗高的角色,估計要根據情況而定,得看到自己前景如何才能決定。
男仆里邊,王信不用說,他是跟著自己從王家過來的,離了自己啥也不是,賈家也不會留他,來旺和來喜也是陪房過來的,都應該跟著自己走。
倒是一個賈家這邊原來跟著賈璉的小廝住兒,卻沒跟著賈璉去揚州,而是留在府里,和那善姐有點兒眉來眼去的意思,約摸是想要跟自己走,但是最終結果如何,也不好說。
不過馮紫英回京了,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碼王熙鳳遇上事情不至于彷徨無助,可以隨時探聽消息,求得指點。
就在王熙鳳愁腸滿腹的時候,黛玉、探春和湘云已經回到瀟湘館,紫鵑和雪雁也回來了。
李紈那邊自然是沒有什么的,也答應了帶著兩個妹妹來赴宴。
后廚還是柳嫂子,原本一直對瀟湘館很照顧,聽說黛玉要請客宴請新“回門”的鏗二奶奶,也就是原來的寶姑娘,自然是沒話說。
連雪雁塞給她們的一吊銅錢先前都堅決都不肯收,后來還是雪雁強行留著,才勉強收下,拍著胸脯說,一定會把午間的飯菜準備得最好。
斜靠在床榻上,史湘云索性就脫了鞋,露出一雙只穿了絹襪的天足,縮著身子上了床,閉上眼睛:“我今兒個可沒睡好,都是被你們兩個給折騰的,一個要請客,一個要當管事兒,可管我什么事兒?我就是帶著一個嘴來混飯吃的,何必這么折騰我?”
“哼,我看你這混飯吃的日子還能混多久?”探春冷冷地道:“你今年也十六了,你們史家那邊兒難道就半點兒沒有想過你的事兒?”
“嘻嘻,我二叔三叔現在哪里還顧得了我?上月我回去了一趟,三嬸子見著我就哭窮,說欠了一大堆賬,三叔現在跑到不知蹤影,聽說是躲到哪座廟里去了,我聽得煩,還得要忍著?不就是要賣屋里那些東西么?又未曾征求過我意見,現在和我說不過就是知會一聲罷了,我不過就是一個木偶傀儡罷了。”
史湘云有些不雅的仰躺在炕榻上,話語里雖然有些嬉笑的意思,但目光卻是望著屋頂,面色漠然,“二叔去了山西那邊,二嬸子避而不見面,據說還和三嬸子干了一仗,這家都成這樣了,我能去哪兒?我能怎么辦?誰還顧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