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城在近二十年里人口從估算不足八十萬膨脹到現在過百萬,很大程度就是這些流民的到來造成的,這也造成了京城內外的畸形繁華和治安不靖。
漕運的糧食從元熙二十年后就開始不斷增長,雖然朝廷調撥糧食增幅不大,但是民間通過漕運而來的糧食也一直呈現出高增長的勢頭,這也是傅試從戶部的熟人那里了解到的。
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加劇了京畿糧食的供應壓力,一旦漕運有個閃失,那整個京畿現存的糧食,哪怕是加上京倉和通倉存糧,以京倉和通倉的存糧狀況,傅試都不敢想。
所以傅試是很認可馮紫英的觀點的,當順天府的官,如果沒有一旦高瞻遠矚和深謀遠慮,那稍不留意恐怕就會陷入困境,當然如果你能把問題考慮周全,也一樣有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的機會。
“大人,您是擔心今年北地情況不佳?”傅試遲疑了一下,今年北直春旱,聽說河南和山西更甚,但現在就斷言會大旱,似乎為時過早。
“秋生,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咱們吳府尹是個不操心這些事兒的,我現在對府里諸位也不是太了解,唯一熟悉的就是你了,你又是在管屯田,若是你都懈怠了,那真要情況不佳,怎么辦?”
馮紫英語重心長,還帶著幾分推心置腹,讓傅試既興奮又感動,“大人垂愛,下官……”
“好了,秋生,其他話我不多說了,但求同舟共濟,共渡難關吧。”馮紫英頓了一頓,“我預計永隆九年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年份,咱們身為朝廷命官,又是這順天府,自當替皇上和朝廷分憂,能盡自己最大努力,便不能保留,許多事情上我們就需要想得更周全精細。”
“大人說得是,下官接下來會在最短時間內將各州縣的荒地荒田分門別類統計出來,……”
傅試的話被馮紫英打斷:“那還不夠,遠遠不顧!”
“啊?”傅試驚得一愣。
“徐公在天津這邊下了很大的工夫,才經營出如此局面,但是如果不能得到推廣,那么一切都毫無意義。”馮紫英停住腳步,厲聲道:“你要盡快從平谷、密云、通州、薊州幾個州縣里篩選出有較大數量荒地、崗地的區域,第一批面積可以控制在三千公頃左右,要最適合土豆和番薯種植的地塊,……”
馮紫英沉吟著道:“另外這幾個州縣的主官和同知、通判、縣丞品性和做事能力你也要好生甄別一番,盡可能選執行能力強的,其他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