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估計孫紹祖應該也是覺得娶云丫頭比二妹妹對他更有利,所以才會同意史家的提議和赦世伯的游說,但他現在剛升任副總兵,野心勃勃,未必就只落眼于云丫頭,若是又更讓他覺得有價值的目標出現,只怕他立即就會丟開史家這邊兒,……”
馮紫英此話并非沒有依據,他一直有些搞清楚孫紹祖是怎么就突兀地升任副總兵了,這一級沒那么好跨越,尤其是在袁可立是武選司郎中的情形下,除非是永隆帝欽點,但這顯然不像,否則早就傳遍了,所以他要花點兒心思打探一番,看看這廝究竟走了什么門道。
而以孫紹祖和迎春之間的事兒來說,早在兩年前就在說要訂親了,但是拖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這里邊固然有賈赦的緣故,但孫紹祖絕對也在觀察觀望,現在驟然聽見有史家女更好,立即就放開了迎春,說明這廝的精明算計。
馮紫英估計這和史湘云的事兒弄不好也會和迎春一樣,先拖著,反正他都是續弦了,拖上一年兩年影響不大,如果有更有價值的目標,便可丟開史家這邊兒了。
而且就目前的形勢,孫紹祖這等既能打仗又懂鉆營的家伙肯定也嗅到了一些風色變化,他未必就會輕易下注,今年到明年應該是關鍵的一段時間,尤其是在永隆帝身體不佳而義忠親王又蠢蠢欲動的情況下,他更不會在婚姻問題上隨便敲定落子。
“你是說孫紹祖又在一山望著一山高?”王熙鳳皺起眉頭,“先把云丫頭這邊兒吊著,另外來尋找更好的,有了好的就換?”
“若非如此,和二妹妹這么久了,怎么沒見著孫紹祖上門提親?甚至連找個人來說和一下都沒有?”馮紫英冷笑,“這是一個聰明人,比梅之燁都還玩得漂亮,更高明。”
王熙鳳和平兒都知道梅之燁就是薛寶琴以前訂親那一家,而且現在還和馮紫英同在順天府為同僚,那也是用訂親拖了薛寶琴多年,最后突然悔婚,寶琴固然清譽受影響,但是他梅家也沒在士林里討得多少好。
現在孫紹祖似乎也在用這一招,但更高明,只說著,卻不提親,把你吊著,最后有更好地就立即掉頭。
迎春也就這樣,只不過迎春這邊兒有馮紫英,所以不至于毫無著落,但若是史湘云也是這般被孫紹祖拖著拖上幾年,那只怕日后就真的不好找人家了。
“他若是真的找別家,那可就阿彌陀佛了,云丫頭也免得入了虎狼窩。”王熙鳳悻悻地道:“但這要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兒,云丫頭就今年也都是十七了,如何還能經得起這般拖延?”
“是啊,大爺可有什么對策?”平兒也有些不甘。
“對策說不上,也沒太多更好的辦法,只能靜觀其變,但我以為今年,最遲明年,這情勢肯定會有一些變化,屆時孫紹祖若是有什么伎倆肯定會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