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尚不清楚,只知道春羅坊夜里被查抄,他慣在春羅坊過夜,但也不一定,不過他手下兩個人應該是被抓了。”在馬車外的男子陰沉著臉報告,“春羅坊有咱們三成股子,若是被查抄,……”
嘶啞的聲音暴怒,“這個時候還計較那點兒銀子做什么?你難道看不清楚形勢?這馮鏗是要挖根啊,這要往前追溯十年,連我都逃不脫,你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揣著什么心思?景二必須死!”
馬車外男子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四周,馬車離得衙門口還遠,旁邊警戒的兩名護衛都是警惕地在幾丈外觀察形勢,沒有注意到這邊。
“大人,現在景二已經找不到了,也不知道他是被抓,還是趁亂逃了,這廝十分狡猾,……”
“哼,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必須死!而且必須要把他手上那些東西拿回來!”馬車里的嘶啞聲音顯得有些煩躁,“通倉這邊還好一些,我擔心的是京倉那邊,這廝在京倉擔任副使的時候太過張狂,要說這幾年到通倉已經謹慎許多了,我擔心他若是落網,會把京倉那邊的事情也給捅出來,那弄出來烏紗帽起碼要掉十頂,有幾個人頭能頂得上?”
馬車外的男子沉默不語。
十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大家都張狂無忌,干啥都沒有多少顧忌,一門心思撈銀子,反正那個時候也沒誰來管這些,真要出了差錯,放一把火就能解決問題,可現在卻不行了。
想到這里男子又有些后悔。
其實前些時日他們已經覺察到了一些不對勁兒,但是都還抱著幾分僥幸心理,琢磨著先看看,再等等,如果情況不對,再來孤注一擲也不為遲。
那景二也是拍著胸脯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這下可倒是好,被人家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但通州州衙那邊一個人沒用,五城兵馬司和巡捕營也一樣連風聲都沒聽見,全是北邊幾個州縣來的公人和京營士卒,還有就是龍禁尉。
京營那幫大頭兵還算是從保定、真定那邊來的鄉巴佬,連話都遞不上,而龍禁尉也全是北鎮撫司來的,這是一個僥幸逃脫的人帶來的消息。
“怎么不說話了?”馬車車廂里的人有些不耐煩地道。
“大人,屬下也不知道該怎么才好了,景二失蹤了,要么他被順天府的人拿住了,秘密藏起來審訊,要么就是他逃脫躲了起來,這個時候任何人都別想找著他,他也不會信任何人,您說的,他肯定也預料得到,所以……”
男子嘴里有些發苦,的確,景二何等狡詐機敏,真要逃脫,絕對是一走了之,這個時候只怕要么已經跑出順天府,要么就藏在其他人根本就找不到的藏身之處。
“挖地三尺也得要把他找出來!”嘶啞聲音越發陰冷,“如果是被順天府衙拿了,我會想辦法,京營的兵只是負責看守押送,我估計審訊的人還是龍禁尉和順天府衙,順天府衙我有門路,龍禁尉那邊我的去找找門道,總要解決掉這個禍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