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番新立,宋楚陽是知曉的,也就是那位小馮修撰推動下搞出來的,據說東番的鹽勝過長蘆鹽場的鹽,已經開始行銷北地了,而且江右商賈大肆遷民屯墾東番,開金礦、伐大木、改良生地,搞得相當熱鬧,看樣子東番設府也是遲早的事情。
至于說南洋南邊宋楚陽也有所接觸,漕運糧食來源于湖廣,但是朝廷也考慮過海運如果從兩廣運糧的可能性,只不過涉及事宜太多,牽連面太廣,所以一直是有這個提議,但是并未付諸實施。
遼東,這廝說的無外乎就是小馮修撰的老爹馮唐了。
遼東當下的確是一塊水潑不進的邊鎮,馮唐是薊遼總督兼遼東鎮總兵,和女真人、蒙古人刀兵對峙,在那邊管你什么人都得要聽大頭兵的,否則你死在那個深山老林里都不知道,隨便給你栽一個馬賊或者女真游騎所殺,你也喊不出冤來。
宋楚陽當然不是誰都能輕易說動的,對方的目的也很簡單,怕自己搏命,怕自己不肯配合他們深挖細查,自己也有想法,現在問題是能信么?
用完自己,隨手就殺了,自己又能如何?更何況,通倉大案到眼下就是捅破天了,自己是其中關鍵人物,誰又能,誰又敢保得住自己?
這廝不過是企圖哄騙自己罷了,宋楚陽臉上陰晴不定。
趙文昭也有些緊張。
這個時候固然能控制住對方,但是趙文昭也很清楚,像對方這種老江湖,如果不能讓對方死心塌地和己方合作,對方假意同意,日后要找機會尋死很容易,可自己說這些又很難取得對方信任,龍禁尉的信譽也還沒有那么好。
“我看這樣如何,宋攢典對我等恐怕是很難相信的,屆時我請馮大人見你一面,反正也不急于這一時,若是你覺得馮大人也不可信,那你要做什么也由得你,怎么樣?”趙文昭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需要轉移對方注意力,讓對方先生出一份保命之心,“但現在,你在京師城和通州的所有一切家底兒,得交給我們,但你應該清楚,我們不看重這個,……”
宋楚陽點點頭,他當然知道自己家底兒固然豐厚,但是相當一部分已經轉移到南邊兒去了,在通州和京師城這些當然也很可觀,對方口氣很大,反倒是讓他有些放心,若是真的表示一切都可以保留,那他倒要懷疑對方根本就無意留自己一條命了。
“也罷,我的這些家底兒你們只怕也知曉一個大概,……”
“大概不夠,我們要全部,至于說日后你能不能留著一些,或者說留給你多少,我做不了主,你和馮大人談去。”趙文昭冷然道。
“什么時候龍禁尉也聽命于順天府衙了?”宋楚陽也冷笑道。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兒。”趙文昭表面上不耐煩,內心卻松了一口氣,起碼有點兒圓轉余地了,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