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笑了起來,“打是親,罵是愛,奴婢哪里會那樣不知好歹?奶奶不覺得您現在的情緒,就有些像當年懷了巧姐兒的情形么?”
王熙鳳一怔,回憶起當年自己和賈璉恩愛的情形,現在卻覺得無比陌生而又膈應得慌,甚至想起賈璉的模樣都覺得一種厭惡,也不知道當年自己怎么就會覺得賈璉也是一個人物,而現在看來,簡直和馮紫英提鞋都不配。
見王熙鳳發愣,平兒又道:“其實奶奶這會子也是因為懷了身子的緣故,當年您懷巧姐兒的時候也是這般,情緒不穩,要說,這一會您都要好多了,若是馮大爺來了看您一回,再有些安排,奶奶也就能安心了,自然情緒就會好轉了。”
平兒的貼心話讓王熙鳳心中既暖又舒坦,越發覺得這個丫頭待自己的忠貞了,自己卻還說那等話,委實有些過了,心中愧疚,嘴里卻不肯饒人:“哼,他來安排?他能安排個什么?肚里這個孽種怎么生下來,去哪里生?生下來之后又怎么辦?這些事兒煩的我睡覺都在想,哪里得個安寧?”
“總歸有辦法,奴婢相信馮大爺連通倉大案都能辦下來,現在城里人都在交口稱贊,遑論這點兒事情?”平兒倒是對馮紫英充滿了信心。
“行了,你也別吹捧他了,待到哪天他把你收房了,你在床上好好伺候他就行了,我還不了解他,這比說什么好聽的話都強。”
王熙鳳忍不住揶揄了平兒一句,弄得平兒臉唰的一下子成了一塊大紅布,忍不住跺腳:“奶奶,有您這樣說話的么?人家好心好意說正經話安慰您,您卻來打趣奴婢?!”
“我這話哪里不正經了?你遲早不得被他收房?”王熙鳳見平兒這副情形,反而樂了,越發來勁兒,她是過來人,又只有主仆二人在,自然說話就沒什么顧忌,“那家伙在床上如狼似虎的,你雖然也不是一無所知,畢竟還沒破過身子,若是沒點兒手段,哪里經得起他折騰?”
平兒眨了眨俏眼,欲言又止,卻被王熙鳳看在眼里,“有什么就說,難道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奶奶,你還別說,奴婢還真的有些好奇,我看馮大爺在您身上那勁兒,不像是……,要說他也娶了寶姑娘和琴姑娘,還有尤家姐妹,琴姑娘也就罷了,但是寶姑娘和尤家姐妹看那體格身材,都應該是能生養的,為啥這么久了就沒見動靜?還有那金釧兒也早就被馮大爺收了房,金釧兒的體格看上去也挺好,似乎也沒有任何動靜,為啥算起來奶奶也就和馮大爺那么幾回,奶奶卻能懷上了呢?”
這一番話大概也是藏在平兒心里許久了。
論理二尤跟隨馮大爺一兩年了,寶姑娘琴姑娘也嫁過去半年了,還有金釧兒這些跟在馮大爺身邊許久,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怎么都不見動靜,奶奶卻只有那么幾回,就這么巧,還是奶奶的身子與眾不同,還是奶奶自個兒的確在床上有些不一般的本事?
平兒的這一席話倒是把王熙鳳給問蒙了,臉紅一陣白一陣,這話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