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按照爺的吩咐這幾日都在跑,您的意思是要距離咱們西城這邊遠一些的,但是又不能太偏,住戶也不能太雜,所以小的主要就在東城的仁壽坊、保大坊、南熏坊、明照坊、澄清坊,以及南城的大時雍坊、小時雍坊,北城的昭回靖恭坊、日忠坊這幾處打探尋訪了一下。”
瑞祥約摸猜測得到一些大爺尋找宅子的用意。
二奶奶要搬出榮國府了,沒見著平兒和小紅都來了府里幾回,估計就是要找馮大爺幫忙出主意或者安排,誰讓大爺和二奶奶糾纏不清呢。
說內心話瑞祥是不太贊同大爺和二奶奶沾染上的,都知道榮國府的璉二奶奶不是盞省油的燈,你要沾上了,還能跑得掉?
瑞祥這么些年來跟著馮紫英跑榮國府那邊也有幾十回了,榮國府那邊不說和馮府這邊一樣熟悉,起碼那邊的丫鬟小廝仆婦婆子乃至管家們也都認識了一個大概,也有了一些關系較為穩定密切的朋友,像二奶奶屋里的住兒,榮國府的采買錢華,怡紅院的鋤藥,綴錦樓的蓮花兒,大觀園后門上的夏婆子,還有府里原本是賈政身邊,但是后來留在府里沒有跟著去江西的潘又安,以及寧國府那邊的原來跟著賈珍,后來跟著賈蓉的喜兒,都漸漸熟絡起來。
像錢華、住兒、潘又安、鋤藥、喜兒幾個,也是瑞祥常來常往,加上馮紫英也交代他多結識有些榮寧二府的人,出手也可以大方一些,瑞祥自然心領神會,有事兒沒事兒在一起喝一頓酒,自然就變得親近起來。
而蓮花兒和夏婆子則是因緣巧合或者人家的刻意逢迎。
比如蓮花兒是因為瑞祥一次去綴錦樓把身材單薄的蓮花兒無意間撞了一個跟斗跌了一跤,免不了要賠禮道歉加敷藥,所以就熟悉起來了,現在綴錦樓里的丫鬟們都知道了大爺和二姑娘之間那層只差挑破的薄紗,加上被大爺嘗了頭湯的司棋也是刻意拉攏,所以兩邊關系更為密切。
至于夏婆子那也是瑞祥為了熟悉大觀園情況去了兩次后門,那夏婆子知曉了瑞祥身份之后也是刻意討好,一來二去也就熟悉親近起來。
瑞祥也覺得大爺經常出入大觀園,有這樣一個知趣懂事的守門婆子作為熟人,自己許多事情也要好辦許多,畢竟這大觀園里原則上還是不允許男子進出的,除了大爺和寶二爺,便是環三爺這些人進出都不甚方便。
正因為有了這么多熟人朋友,平時間不當差的時候,瑞祥也要去榮國府那邊走動走動。
這些三朋四友吃酒吹牛的時候,還有偶爾逢年過節去給夏婆子打發幾個的時候,以及和蓮花兒遇見說話的時候,都免不了要說到榮寧二府的人和事,自然而然就對榮寧二府的情況熟悉起來,那王熙鳳的種種故事也就少不了要落入瑞祥耳中。
這位璉二奶奶真不是省油的燈,潑辣難纏,大爺這上了她的床,日后只怕便會生出無數是非來,而且關鍵這璉二奶奶還是二房寶二奶奶的嫡親表妹,日后林姑娘嫁過來,卻還是璉二爺的表妹,這還沒算可能要給大爺做妾的二姑娘呢,這復雜的親戚關系,日后萬一有個疏漏被她們知曉了璉二奶奶和大爺之間的這層關系,那還不得炸鍋?
想到這種修羅場,瑞祥都在替大爺揪心,可大爺似乎還若無其事,甚至是樂此不疲。
只是大爺的事情輪不到他們這些當下人的來置喙,但大爺在公務上英明神武,但是這等私下里的事兒就未必在行啊,尤其是褲襠里這點兒事情,哪里能和大爺的前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