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期肯定是先賣好的,消化掉二三十萬兩銀子的珍玩田鋪后,肯定會有些人要緩一口氣了,這再要來發賣,就不易了。
汪文言這么一說,傅試和吳耀青都立即明白了,都是點頭認可這個說法。
“是啊,大人,三十萬兩銀子要湊齊容易,但是后續一百三十萬兩銀子,誰來買?”傅試斟酌著言辭,“而且聽黃王二位大人的意思,年底還要上繳一批銀子,雖然沒說數量,但是朝廷里邊肯定還是有所期盼的,若是數量太少,只怕也會對大人有些失望,大人好不容易通過此案在諸公心中留下的印象也會打折扣啊,……”
馮紫英笑了起來。
傅試挺會說話,名義上是在說自己,但更有替他自己著想的心思。
這一案自己也是好生向上邊舉薦了一番他在此案中的表現,也讓傅試在朝廷諸公中有了一個粗略印象,這是傅試最為興奮也是最為看重的。
傅試年齡不算大,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通判是正六品,還有很大的上進空間,所以一門心思想要把這個案子辦得圓圓滿滿漂漂亮亮。
朝廷現在最看重什么,就是看重能從京通二倉大案中收回多少銀子,朝廷國庫的拮據眾所周知,這銀子的事兒辦好了,勝過你在其他事情上一百倍,所以這件事情上傅試也是最熱心的。
汪文言和吳耀青都忍不住皺眉,傅試所言非虛,雖然只對六月和九月兩次發賣上繳銀子作了數量要求,年底那一次沒有明確數量,但是你馮紫英辦事的能力如何,也許就要在年底這一次的上繳數額上來體現。
前兩次大家心里都有底,但是最后這一次,若是能給大家來一個意外驚喜,那自然就不一般。
“秋生,那你覺得年底還需要給戶部上繳多少才能讓他們滿意?”馮紫英好整以暇的放下定窯鎮紙,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大人,這個下官不好說,但是朝廷的心思肯定是多多益善,而且越是年底越是困難,只怕對咱們這邊的期盼就越大。”傅試猶豫了一下,“下官覺得恐怕五十萬兩銀子是一個差不多的標準。”
五十萬兩?汪文言和吳耀青都微微搖頭,這有些高了。
“下官這樣想的,這后續京通二案肯定也還能陸陸續續收繳一些,但肯定多是一些田莊鋪子,到年底京中富貴人家手里邊興許要寬裕一些,也能放手買一些,五十萬兩銀子也許能湊足,……”
傅試期期艾艾地說了自己的看法。
倒也不能說傅試的想法不對,若是尋常年間也的確如此,但是考慮到今年的情形,尤其是北地大旱,江南西北都不穩,西南還有戰事,這個設想就有些太樂觀了。
但后續兩個案件肯定還會陸續查繳一批固定資產回來,但是變現的情況不容樂觀,而且越是往后,馮紫英估計越是困難,若是要做還得要做到前面,尤其是局面還算穩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