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孤舉薦其出鎮淮揚,朝中如何解決?”忠惠王知道既然打算要這么做,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做成,否則功敗垂成的話,自己這京營節度使就相當于擺設和傀儡了。
這是一個難得的樹威立信的機會,能讓五軍營的人看到自己連陳繼先都能攆走,這些人想必會愿意跟隨自己,而神樞營和神機營那邊也該明白這京營究竟是誰說了算。
或許這就是皇兄給自己的一道考題,如果能成功抓住五軍營軍權,那么自己在京營三大營中就能起到平衡作用了,無論是神樞營仇士本還是神機營的錢國忠都不得不乖乖聽命。
“其實簡單,王爺不妨去拜會一下李閣老。”馮紫英笑了笑,“李三才李閣老,一來他在主管軍務,二來他和江南士紳關系素來緊密,您提出想法,他會答應的。”
“那為何他本人不提出來?”忠惠王反問。
“避嫌而已,擔心齊閣老和都察院攻訐罷了。”馮紫英坦然道:“齊閣老那邊和都察院那邊,我可以幫王爺疏通。”
忠惠王一聽就明白了,李三才雖然是北地士人,但是因為和江南士人走得太近,素來為北地士人們所反感,他若是敢提出陳繼先移鎮淮揚,肯定會遭到齊永泰、喬應甲這些人攻訐,但這二位可都是馮紫英的恩師。
“齊閣老和喬大人那邊恐怕不好說話吧?”忠惠王也不認為馮紫英靠私人關系就能說通齊喬二人,除非有充足的理由。
“當然有條件。”馮紫英輕聲道。
“哦?”忠惠王揚了揚眉。
“孫承宗任兵部右侍郎兼鄖陽巡撫、荊襄鎮總兵。”馮紫英不動聲色地拋出條件。
忠惠王顯然有些吃不準這里邊的門道了,孫承宗西南平叛,原來是兵部武選司郎中,升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左參議兼敘馬兵備道,現在要出任兵部右侍郎見鄖陽巡撫、荊襄鎮總兵,這對于朝廷來說意味著什么?
“孫大人現在只是從四品,而且提拔事件不長,可要負責整個西南戰事,需要一個得力之人,孫大人是最適合的,但其職銜太低,需要破格提拔,李大人是主管兵部的閣老,若是沒有他的提議,就算是齊閣老也不好過問,皇上恐怕也很難同意。”馮紫英解釋道。
這樁事兒在王應熊回京之后馮紫英就在考慮了。
要應對播州楊應龍甚至可能是王子騰登萊鎮的威脅,唯有將整個四川湖廣軍務大權交由一人來統管,他原來想過孫承宗可以升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的參政,或者湖廣承宣布政使司的參政,但是考慮到一旦有變,播州楊應龍和王子騰牽扯到四川和湖廣兩個省,那一個省的參政都顯得名不正言不順,唯有加掛兵部右侍郎的職銜才最合適,能夠直接對四川和湖廣的軍務進行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