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下官如何明白這些?下官只需要盡職履責,守好順天府這一畝三分地就足矣。”馮紫英笑著擺手,“下官想的事情可和王爺想的不一樣。”
“不,紫英,你肯定能想到一些孤想不到的。”忠順王這是認定了馮紫英,目光落在馮紫英臉上,索性一只手拉著馮紫英手腕,“紫英你得給孤說道說道,不管是你猜的,還是胡思亂想的,孤都想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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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負雙手站在高臺上,眺望著西北,義忠親王原本雄健寬厚的背影已經略顯臃腫蒼老了。
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楚琦和汪梓年交換了一下神色,都有些感慨。
他們都是跟隨義忠親王多年的老人,恐怕算下來,除了賈敬之外,其他人論資歷都要遜色他們幾分。
“可禎,賈敬在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前幾日就該有信來了才對啊。”許久,義忠親王才回過頭來,虎目依然炯炯有神,“甄應嘉屢屢給孤寫信,說賈敬獨斷專行,說湯賓尹、顧天峻他們都對賈敬的做法極為不滿,但賈敬不露面,罪名都由他們兄弟扛了,……”
汪梓年笑了起來,“王爺,甄氏兄弟是什么樣的人,您還能不知道?甄應譽還好一點兒,甄應嘉那就是一個恨不得權柄集于他一手的人,子敬兄蟄伏這么多年,一心要助王爺成就大事,焉能為其所制?”
楚琦也接上話笑著道:“可禎說得對,甄家幾兄弟,除了甄應譽稍稍顧全大局,其他諸子皆庸碌不堪,顆甄應嘉是大兄,甄應譽也無可奈何,子敬肯定不會慣著對方,若無子敬在江南籌劃,焉能在如此短時間內籌集如此多的資財?”
“唔,孤明白子敬的辛苦,但甄家在江南也算是孤的肱股之臣啊,也不宜太過。”義忠親王當然清楚里邊的是非曲折,但他不愿意讓賈敬和甄家關系太僵,“文琦,你給子敬去一封信吧,讓他稍稍容忍一二,可禎你給甄應嘉去信,讓他少安毋躁,很快就應該有一個結果了。”
楚琦眉頭一皺,“王爺,真的要和北邊兒……”
義忠親王低垂下眼瞼,似乎是在思考,良久,才緩緩道:“若無他們的策應牽制,薊鎮大軍朝夕可至,牛繼宗的宣府軍未必能有機會。”
“可那也許只需要和察哈爾人聯結便可,為何還要和建州女真……?”汪梓年也忍不住道。
雖然現在看起來察哈爾人勢大,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察哈爾人正在開始走下坡路,已經無法對大周構成致命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