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照他的想法,這幾個叛賊如此囂張跋扈,早就該處置掉,可朝廷卻如此寬縱,柴恪、馮唐以招安手段把這些人重新降服下來,未必是好事。
有過一次反叛,這些家伙內心就會一直有反叛之心,若是沒有一個強力人物來彈壓,很難在把這幫人控制得住。
不過就現在看來,馮唐卻是胸有成竹,蕭如薰倒是想看看,馮唐如何來把這幾人給降服住。
似乎是覺察到了蕭如薰內心的不滿,賀世賢倒也不在意。
這廝的確有些本事,不過剛從薊鎮來不久,就開始大刀闊斧地在甘肅鎮弄出不少動靜,也引來劉東旸他們的不滿,各種小規模的士卒鬧事甚至嘩變也層出不窮,但這家伙也不怕,硬鋼了了下來,但這卻成了導火索。
隨著固原鎮也開始因為在播州遭遇敗績而躁動,朝廷甚至懂了裁撤固原鎮的心思,寧夏鎮也很快陷入了混亂,這遙相呼應,使得整個西北局面都開始動蕩不安,陳敬軒控制不住局面,就只能黯然身退,也只有馮大人才能壓得住這個局面。
要以賀世賢的看法,這蕭如薰不了解西北情況,過分強硬的手段又欠缺足夠的威望,急于事功,才是導致這一次西北部文的最大原因。
“賀大人,總督大人倒是胸有成竹啊,我倒是覺得大人對劉東旸、土文秀他們太過于信任了。”蕭如薰一夾馬腹,胯下健馬和賀世賢齊頭并進。
“呵呵,劉東旸他們的確是刺兒頭,想當初石光玨就是因為他們而掉了腦袋,雖然重新歸順了朝廷,但是要說他們對不熟悉不了解的人有多么友善信任,當然不現實,但是總督大人不一樣,當初可是總督大人親自和他們當面談下來的,劉東旸他們任何人都不服,但在總督大人面前卻是不敢造次的。”
賀世賢語氣很篤定,一旁祁炳忠也趕上來了,接上話道:“劉東旸他們在哈密沙洲那邊打熬了幾年,就算是有些棱角,也該磨平了不少吧?”
蕭如薰輕輕哼了一聲,“這幫賊將,死性不改,若是不以強硬手段對付,只怕早就翻上天去了。”
蕭如薰這話一出口,賀世賢和祁炳忠都忍不住皺眉。
劉東旸好歹還是你甘肅鎮的分守副總兵,雖然是被牢牢隔絕在嘉峪關之外的哈密和沙州,但是名義上卻還是你蕭如薰的副手,你卻用“賊將”這樣的語言來定位對方,這無疑是一種讓人無法接受的羞辱。
也難怪劉東旸他們幾個始終和你不對付,就這種態度,換了自己也要和你硬杠到底。
“蕭大人,慎言,這等話傳出去,只怕又是一番風波。”祁炳忠不好說蕭如薰,但是賀世賢卻沒有那么多顧忌,臉色一板,“蕭大人若是想要在咱們西北坐穩,還是需要相互尊重。”
蕭如薰斜睨了賀世賢一眼,冷冷地道:“不勞賀大人費心,蕭某從宣府到薊鎮,又從薊鎮到甘肅,就沒有怕過誰,軍中若是沒有點兒手段,那就最好別吃這碗飯,甘肅鎮這塊地盤上,蕭某還真的坐定了。”
賀世賢搖頭,這廝也的確又臭又硬,就算是你有些本事,但你也需要時間來慢慢積淀,讓別人了解你啊,你這般做派,換了自己這種好脾性人都有些接受不了,遑論劉東旸、土文秀這些不是陰沉就是暴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