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你又何必管我是誰？”
那道身影卻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人，中年人看起來四十歲上下，模樣并不出眾，只是眉眼溫和，整個人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氣質，任世上任何一個人看見他都會順眼，心生好感。
他淡然一笑，道：“我是來幫你解決心中困惑的，你可愿聽我一講？”
他聲音中帶著一股極強的魅惑力，那股力量，有點與佛門的舌燦蓮花相似，但是蠱惑力更強，至少法海突然就覺得，眼前這個中年人一下子就變的無比的可靠，他能發自真心的相信他。
“小僧愿意聽前輩講道。”那法海雙手合十，頷首一禮，極是恭敬的道。
“這便對了，你輸給那蛇妖，不是因為你的問題，而是如來的問題。”
那中年人語氣里的蠱惑性更強，他道：“當年你的仙丹之所以被偷吃，卻是如來不想你成佛，他說你殺心過重，成佛之后，對與佛門清譽有損，才讓那個牧童救了白蛇，有了你輪回千年，依舊看不破心中癡念，至今仍是羅漢的結果，一切都怨如來，都是如來的錯！”
“如來……是如來的錯……”
法海神色木然的念了兩句，突然面上浮現一抹掙扎之色，他痛苦的道：“不……不是的……佛祖怎么會有錯，一定是我，是貧僧修行不夠，看不破佛祖的真意！”
“不是這樣的，是如來的錯，他在包庇這兩條蛇妖。不然的話，他為何不賜下你更強的佛寶，而是讓你堪堪落敗呢？”
那中年人見法海掙扎，接著道：“你們心中的世尊，難道不是能看三千諸界，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無量大神通者嗎，他怎么不會知曉那蛇妖的厲害？”
“佛祖知道……佛祖一定知道……”法海點頭道。
“是的，如來知道，不過如來就是要看你失敗，他要證明你是錯的，你殺心過重，不適合成佛作祖……”
“貧僧殺心過重，不！不是的！妖就是妖，人就是人，貧僧沒有殺心過重！貧僧是對的！是如來，對是如來！他錯了！他是錯的！”法海驟然嘶吼起來，周身再也沒有一絲祥和佛光，滿是兇戾煞氣。
“不錯！人妖不兩立，你是對的，相信你自己，是如來試圖將他的觀念強加給你，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那黑衣中年人蠱惑道。
“如來錯了……貧僧是對的……如來錯了……貧僧是對的……”
法海木然的重復這兩句話，突然之間，雙瞳之內，血光一閃，臉上出現了一絲黑色的魔氣，苦苦修持的羅漢金身，亦是隨之出現了一條裂縫，佛心徹底崩碎。
他已然質疑如來，破碎佛心，墮入了魔道之中。眼下入魔尚淺，待得時日一久，入魔加深，便是再無挽救的可能。
“阿彌陀佛，多謝前輩點撥，感問前輩名號？”那法海頷首一禮，不過不再有出家人的氣息，反而雙眼內都是凌厲殺氣，兇神惡煞的緊。
見了此般模樣，這中年人點了點頭，滿意笑道：“我昔年也是佛門中人，喚做緊那羅，不過嘛，后來被圣人逐出佛門，眼下喚我無天便是了。”
“無天……無天……”
法海念了兩遍這個名字，道：“多謝無天前輩點撥，小僧再也沒什么疑惑了，定然傾盡全力，除了那兩只蛇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