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大根的指引,馬車從人少的路上,緩緩的駛出了縣城,這個過程中,定慧一點兒架子都沒有的和大根聊起了天兒。
“大根,你是哪一脈的道童啊?”
“就是汕搗觀。汕搗觀在我們這邊可出名了,從三四十年前,就常年累月的招收道童學校,不過成為道童很難的,只有最優秀的一小撮兒人才可以,其它的只能回家了。”大根自豪的說道:“當然,就算沒有成為正式的道童,也可以識字,可以學一些手藝,出來也有一技之長,不會被餓死,所以許多家庭的孩子都將孩子送到汕搗觀。”
定慧聽后感嘆道:“三四十年前?是了,聽說之前預測的天地劇變是大臻二一零年到二二零年之間,汕搗觀作為安州百脈大會的接待方,自然要早做準備了,沒想到竟然晚了三十年左右。要養這么多道童,汕搗觀這些年過的很苦吧?”
大根詫異的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們長半天學《道經》認字,知道道家的一些學識,另外半天是學藝做工的時間,有木工,有繡工等等,不過主要是木工,汕搗觀這些年做的木工,在我們汕搗縣可是一絕,做的桌椅板凳筷子杯碗等等,賣的可好了。我們一旦學成了手藝,還給工錢呢。”
定慧的表情一僵,臉上有些不敢置信:“還可以這樣?”
大根這不解的道:“你們那里不是這樣的嗎?”大根這些天雖然也接待了幾波道士,但是大多數道士都比較沉默寡言的,并不像定慧道長這樣健談,而且,還沒有一點兒架子,大根還是第一次和其它道長說這么多話呢。
定慧搖了搖頭道:“我們那邊當然不是這樣的,嗯,汕搗觀做的,倒也沒有錯,你剛才說,只有最優秀的人才可以成為道童,說明之前學習的時候,你們連道童都不是。這就沒事很多限制了。你成為道童之后,是不是多了許多限制?”
大根點了點頭道:“是啊!畢竟,我是道童了嗎?自然多了許多規矩,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定慧笑著點了點頭道:“對,正常!”
大根發現出了城,指著東北方向路道:“沿著官道向東走一里地左右,會出現一個向這個方向的小路,轉彎走那條小路,然后一路到底直到一個村莊的道口就到目的地了。”
玄牡點了點頭,繼續駕馭著馬車。定慧好奇的詢問道:“我們為什么去那個村莊?我們不是去道家碼頭嗎?”
大根回答道:“村莊就叫道家村莊,靠河建的碼頭,就是道家碼頭啊,沒錯啊。”
“道家村莊?道家碼頭?這是汕搗觀的產業?”定慧有些驚詫的道。
“是啊!”說到這個,不用定慧再詢問了,大根語氣中充滿驕傲的繪聲繪色的講道:“十幾年前,道主他老人家看著堆滿整個倉庫的銅錢和銀兩,對當時的道童們道:‘我們道門中人不提倡凡俗之間的享受,也沒有什么可以花錢的地方,堆在倉庫里也占地方,就惱羞成怒一個村莊吧,將你們的家眷都接到村莊里’
“因為許多道童的家里都是漁夫,而且觀主也有其它的考量,所以就選擇了一個靠河的村莊,還剩下的錢,為了方便,將又修了一個碼頭。就現在的道家村莊和道家碼頭了。
“后來有了錢,就買河海兩用的漁船,平時以極低的價格租借給村莊里的人,但是要自己保養,還要在必要的時候,客串一下客船的船夫,就像現在這樣,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三條這樣的大船了。”
定慧聽后,真是對汕搗觀的觀主,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位道友,真是一位能人啊!這百脈大會的接待明明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竟然被他干的有聲有色。
不僅把接待需要的諸多道童培養出來了,竟然還賺了許多錢,不知不覺間為道觀攢下這么大的家業。
雖然看起來做的事兒有些不妥,卻又讓人挑不出錯來。這手段,厲害!真是厲害啊!
這些道觀剛開始都是風水脈系的產業,后來道門成立之后,風水脈系完全避世隱居,道觀就移交給了算命脈系的各支脈掌管。
后來丹藥脈系成立之后,并沒有意接管各地道觀,而是選擇自建道觀。
丹藥脈系對道觀的要求和風水脈系與算命脈系的完全不同,它要有藥園或煉丹室等等特殊的建筑物組成,藥園和煉丹室對于地理環境的要求很高,與之前的道觀完全不同。
汕搗觀就是典型的由風水脈系留下的,算命脈系繼續的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