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姚瑤轉過身，不出所料，又是那個家伙。
其實見到他，她心里是有點高興的，不過還是習慣了斗嘴：“又是你！我很懷疑你是在偷窺我。”
張文漠然道：“夜晚的異界要比白天更危險，我的一個職責就是在黑暗降臨后保護我的隊員不受威脅。大家都很聽話，除了你。”
“不就是巡夜嘛，說得那么好聽。我看你也沒怎么盡責，人家刀疤到處巡邏，比你用心多了。”
張文不理她，靜靜地看著黑暗中的森林。
姚瑤反而緊張起來，小聲問：“是……不是有古怪？我不會真招來什么怪獸吧……”
“你看！”張文忽然指著樹林邊緣。
姚瑤嚇了一跳，急忙跳到他身邊才敢回頭看。
只見幾個像小燈籠一樣的熒光慢慢從森林浮現出來，不一會，這些熒光就出了森林，在地上不停地滾動著，還不時發出一些“啾啾啾”的聲音。
聽到這些可愛的聲音，姚瑤心中的恐懼稍去，她覺得能發出這種聲音的絕對不會是兇猛的怪獸吧。
“它們……是什么？”姚瑤問。
“一些精靈。”
張文說著，張口打了個細長的口哨，那幾團熒光頓時如得了號令的士兵，啾啾啾地向這邊滾來。
待到來到壕溝邊，這幾團小玩意機靈地停下，然后原地蹦跶起來，越蹦越高，就像有彈性的皮球，彈到一定程度，待落地時它們再使勁一蹦，頓時躍過壕溝，跳了過來。
張文伸手接住一個，大概蘋果大小，其他的圍繞在他腳下蹦蹦跳跳，不住地發出“啾啾啾”的聲音。
“給你！”張文遞過蘋果。
姚瑤小心翼翼地接了，仔細查看，這生物大小像蘋果，長得也像蘋果，渾身亮紅色，體內幾乎是透明，在熒光的照射下，里面有一種膠質在流動。
它沒有手腳，也沒有腦袋，或者說身體就是腦袋，有兩個滴溜溜的小黑眼睛，不過是長在體內的，隨著膠質流動，眼睛可以移動到身體任何部位。
“好可愛啊，它們叫什么？”姚瑤發出一聲歡喜的驚嘆，女人的本性打敗了她。
張文道：“我們叫它蘋果怪，沒有多少威脅的小獸，它的身體主要由一種類似樹脂的半液體粘稠狀物質組成，能發出熒光，具有輕微腐蝕性。蘋果怪死后，會變成一灘黏糊糊的半流體。”
“它們會死嗎？真是可憐。”姚瑤感嘆。
張文頓了頓，說：“誰能不死？死后沒有遺憾才是正理。”
姚瑤問：“那你有沒有遺憾？你最想達到什么目的呢？”
張文卻不說話了，就那樣沉默地立著。
于是姚瑤也不說話了。
靜靜地夜里，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直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