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想想,江川這老梆子,陰險狡詐,城府極深,若是能一念入魔,殺妻證道,斬斷唯一的羈絆,可能真的就無敵了。
可惜,這老梆子顯然是愛妻深切,寧愿幾百年毫無寸進,也要護住連煜生機,他也無敵不了了。
回頭想想,倒是跟自己一樣,若真能黑化入魔,可能真的就無敵了。
只是,這人啊,活在世上,不入世,孤身一人,藏在深山老林里潛修,可修不成什么大神通者,而入世,就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牽掛,形形色色的羈絆。
修士秉持本心,心志堅定,縱然知道這些可能是修行之路上的阻礙,可是真的能斬去這些的,能有幾人?
真的斬掉牽掛,斬掉羈絆,就是秉持本心了么?
行進的腳步微微一頓,又一段記憶傳回來,又有一個分身被干掉了。
這次分身見到的依然是江川,而且他變得更加暴躁,面容更加扭曲。
再次拐過一個拐角,秦陽腳步一頓,長長的走廊另一端,滿臉陰郁的江川,站在那里,周身氣血涌動,金氣幻化成型,化作無數金光燦燦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與半空中發出陣陣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
“沒想到吧?”江川緩緩的踱步而來,眼神陰冷,周身殺氣,如同黑霧一般彌漫開。
正在這時,又一個分身消散,傳回來的記憶,竟然又是見到了江川……
秦陽咧嘴一笑,腳步緩緩后退,看到旁邊一閃緊閉的大門之時,身形一晃,便沖開了大門,逃入旁邊的大殿之中,這會里面會有什么,已經不在考慮范圍了……
秦陽剛進去,江川便不緊不慢的跟了進來,陰郁的臉上擠出來一絲解氣的微笑:“你怎么不繼續分化分身了?不是只有你,才會分身之法的。”
一點靈光在秦陽腦海中一閃而逝,而后忽然恍然,驚叫出聲:“翁仲甲士!”
“你竟然知道翁仲甲士?”江川面色一變,周身金光一閃,就要出手。
“老梆子,我勸你動手之前,考慮好!”秦陽站在空曠的大殿中央,不閃不避,呲牙一笑。
“原來是你!”江川目中,神光綻放,周身氣息不穩,面上滿是震驚:“原來是你!難怪你知道翁仲甲士!”
話音落下,江川跟著一聲冷笑:“此前祖墓之中,異變頻頻,眾多詭異,變得更加活躍,所有印記皆已消失,我還以為你已經死在祖墓,沒想到你不但逃了出來,還來到了城海州,怎么?知道死期臨近,便大方承認了么?”
“不不不……”秦陽搖頭贊嘆:“之前我還納悶,你為何這么輕易就變得暴躁,原來是因為你早看穿,這分身之法,雖說數量眾多,可是缺陷也多,你以翁仲甲士,化作你的模樣,就算再僵硬,再假,分身也無法看出來,尤其是我為了不留下頭發,每次都是讓分身自爆,無法接觸翁仲甲士,自然更不可能看穿翁仲甲士,而你,暗度陳倉,找到我本尊所在,果然你還是我認識的江川。”
“別廢話,你這小子,奸詐無比,這次你可別想拖延時間了,無用了!”江川丟下話,身形便化為一道金光,瞬間出現在秦陽面前。
秦陽倉促之間,舉臂攔在身前,周身金光大盛,又有三卷墨箓,垂下符文光幕,擋在身前。
“噗嗤……”
只是可惜,如此多的防護,在江川面前,也如同紙糊一般。
只是一擊,符文光幕,驟然破碎,無數符文崩碎,墨箓化作齏粉,秦陽的身體,化作一道金色殘影,嗖的一聲,倒飛出去百丈,轟的一聲,鑲嵌在了墻壁上……
“咳……”
秦陽咳了一口鮮血,身體無力的墜落到地面,雙臂盡斷,面白如紙,只是坐在那,靠在墻壁上,勉強笑了笑。
“老梆子,這可不像你,你就不問問,我怎么逃出祖墓的?這次為什么根本不跑?我說你不敢殺我,殺了我,你便會抱憾終生,你信不信?”
江川眉頭一擰,立刻擲地有聲:“不信,任你如何狡詐,人死了,可什么都沒了!這次我可不信你任何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