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只有二十余丈寬,散發著灰白色的光芒,無數鬼物,在陰河之中,掙扎著咆哮著,隨波逐流。
這些鬼物,大都實力不高,頂多也不過鬼兵而已,可是數量,卻猶如這些毒蟲一般,簡直是無窮無盡。
陰河貫穿而過,那些化作一個巨大的碗,倒扣在崖壁上的毒蟲,也主動避讓開,不與陰河里的鬼物發生沖突。
散發著光暈的陰河,貫穿而過,在半空中流淌了不過短短數十丈,就再次消失在半空中,就像是黑暗里有一個洞口,接引著陰河。
秦陽目視著陰河忽然出現,又從不遠處忽然消失,看著那些比肩接踵,在陰河中沉沉浮浮的鬼物,對著他咆哮嘶吼,發出惡毒的詛咒。
面無表情的看著陰河消失,秦陽繼續向下攀爬。
過了不一會,又見到五十丈范圍內有陰河出現,流淌不遠,便消失在黑暗里。
再向下了二百余丈,又見到一條陰河浮現,這條陰河更大。
足足有百余丈寬,自黑暗之中無形的出口流淌出來,橫跨了數百丈距離之后,又消失在黑暗里。
這條泛著灰白光暈的陰河,卻沒有消失,如同一直保持著這幅模樣,秦陽攀爬下來之后,也一直是這樣。
周圍簇擁的毒蟲,也主動繞開陰河。
“吼……”
“啊……”
“哈哈……”
笑聲,哭聲,怒罵聲,哀嚎聲,詛咒聲……
無數聲音自陰河之中,數不盡的鬼物口中擴散開,這些密密麻麻,隨波逐流的鬼物,見到崖壁上爬著的秦陽,掙扎著伸出手臂,滿面猙獰的嘶吼咆哮,想要將秦陽也拉下去,卻只能隨著陰河流入黑暗消失不見。
而后面從黑暗上游飄出來的鬼物,則繼續重復這個過程。
秦陽揉了揉太陽穴,腦袋里嗡嗡聲一片,眼前甚至出現了鬼物沖出來,撕扯他的幻覺。
這時候,秦陽心里差不多明白了,另外一面肅靜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見到這么多自虛空流出,又消失不見的陰河,見到那里無數鬼物,可是裂縫之中,卻一個鬼物都見不到。
秦陽差不多已經明白,當年葬海道君那一刀斬下,可能不只是斬出了這個一刀峽,更是直接斬開了世界的壁壘,打通了通往一個秘境的通道。
也可能是兩個……
一個是毒蟲遍布的秘境,一個是陰河鬼物所在的秘境。
向下攀爬了差不多已經有兩千丈深,這時候森寒之氣更濃,卻不見地火支脈,也就是說,這個裂縫本身,可能就是無數毒蟲生活的那個秘境。
當年那一刀,劈出一刀峽,更是直接將毒蟲所在的秘境斬碎,然后殘余的力量,又打通了陰河、鬼物所在的秘境。
按照愚叟準備的兩面牌子來看,應當是要跳入陰河里,隨著陰河,進入到那個秘境之中。
葬海道君的遺物,應當就在那里。
忽然,鬼物的哭聲、笑聲、咆哮聲、咒罵聲,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恐絕望的哀嚎。
這條只有數百丈長的陰河上游,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腳踏陰河,順著陰河,從虛空之中飄出來。
陰河之中,無數的鬼物,全部驚恐的掙扎著向著遠處逃遁,就像是遇到了恐怖的天敵一般。
然而,他們卻無一例外,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著,背對著女子,不斷倒飛向這個女子,確切的說,是女子的右臂。
女子的右臂缺失,傷口上覆蓋著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復雜無比的符文道紋交織,化作薄薄的光幕,籠罩在傷口上。
鮮血、鬼氣、陰氣,順著傷口不斷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