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一個瘋子去送死這種事,實在是做不出來。
尤其是瘋老祖之前還護著他。
秦陽寧愿自己去拼命,也不想去忽悠瘋老祖。
眼看這暗夜優曇花盛放到極致在即,而滄桑哥應該還能撐著,秦陽來到花前,對瘋老祖叮囑了一句。
“師尊,我要摘個花,你幫我護法,若是我的猜測沒錯,后面可能還可以勻出來一片花瓣給你,有可能會治好你。”
“啊?花?”瘋老祖沒聽明白。
“給我護法。”
“噢。”瘋老祖老老實實的站在秦陽身后,警惕著注意著四周。
秦陽盤膝而坐,死死的盯著暗夜優曇花。
“秦陽,一個瘋子而已,你倆還可以算是有過節的,就算是你讓他去跟獄官死戰,他死了,也不過是以絕后患而已,你何必呢。”
“黑影,你不懂。”秦陽的心里也有些復雜。
要說起來,雖說當時是順手坑錢而已,自己也不可能知道,輾轉之后,贗品到了瘋老祖手里,竟然能修個子丑寅卯,然后瘋了。
事實上,第一次聽說的時候,秦陽也就是感嘆一下瘋老祖天才,感嘆一下瘋老祖倒霉,再沒別的感覺了。
要說他跟瘋老祖有過節,還的確是真的,放到平日里,只要暴露了,絕對會被弄死。
他要是有機會了,一咬牙,心一黑,順手坑死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后面跟瘋老祖接觸了這么久,他已經不是個敵對陣營里的陌生人了。
他只是瘋老祖而已。
既然瘋老祖愿意護著他,給他熬湯,無論是不是認錯人的原因,他也要護著瘋老祖。
就這么簡單而已。
“有些事,你跨出了第一步,后面就沒有第二步了,因為后面是無底深淵,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來頭了,你愿意幫我,咱們就是自己人,我以后也愿意幫你,以己度人,你難道希望我時時刻刻記著我們曾經的沖突,然后假惺惺的跟你好個幾百上千年,等到以后關鍵時刻,有機會了,順手把你坑死么?”
黑影沉默了,再也不說順手坑死瘋老祖的話了。
而這一次,秦陽說的平淡,可黑影卻感覺的最深切,這一次秦陽說的比任何一次都真。
良久之后,黑影才緩緩道。
“等到暗夜優曇盛放到極致的瞬間,那是曾經最美的美景,上古地府的人,不可能毫無反應,他會露出破綻,那是最好的機會,而且你若想采摘,這么近的距離,你必須保持不受影響,還有最關鍵的……”
“多謝。”待黑影說完之后,秦陽道了聲謝,沒有在多說什么。
這一等就是半柱香的時間。
到了這時,暗夜優曇的開放,如同一瞬間加速,一瓣瓣如同黑夜一般深邃的花瓣,緩緩的攤開,點點星光在花瓣之上閃耀。
一束束看起來極為嬌嫩的花蕊,似是羞怯不已,半遮半掩的露出一部分。
霎時之間,柔和的光暈,似慢實快的飄起,化作輕紗,披滿整個世界,光暈如波,瀲滟浮沉,照耀的整個世界都變得柔和而明亮,如同如洗的星空,倒映而下。
一時之間,原本陰森死寂的世界,便是那些刺骨的陰氣,都變得柔和了,整個世界如夢似幻。
同一時間,幽遠雋永的淡淡清香,不知不覺之間,便逸散到整個世界,那種說不上來是什么花的香氣,味道又極為淡雅,卻偏偏極為霸道,如同在無聲無息之間,強行灌入所有人的身體里、神魂里、意識里。
配合著如夢似幻的美景,只是一個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