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神朝所在,都有一點與門派宗門,亦或者世家掌控大局之地不同。
那就是這里不但有修士世界的規則,更有著神朝所特有的規則。
門派招收弟子,初始不過是看天賦,看根骨,看悟性,看心性,上述幾項,每個門派所看重的略有不同,但大體上都是如此。
這招收來的弟子,哪怕是走后門進來的,以后弟子犯了什么錯,哪怕是叛門,無論是招收弟子之人,還是有親近關系的人,只要本身沒打錯,其實都不會有特別大的影響。
徒弟叛門而出,師父卻還是在宗門身居高位,這種情況,在宗派之中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在神朝之中,就不一樣了。
給沒有父輩親眷在神朝當差的人,當引路人,引對方進入神朝體系,無論后者后面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擔起連帶責任的。
雖說也會有連帶的好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是秦陽應下,被許文程引入到神朝的體系之中,他身上天然就打著許文程的印記,無論以后干什么,都會連帶著影響到許文程。
秦陽疑惑的是,許文程這種常年砌墻,迎風搖擺卻不倒的家伙,絕對是有兩把刷子,很多牽扯到關鍵的事情,都是謹慎不已,能不多說都不會多說一個字的老油條。
今天怎么忽然下這么大決心?
他是相信自己會給他帶來足夠大的好處么?哪來的這種自信?
這貨倒是比自己還要有自信啊。
念頭疾轉,秦陽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揖手行禮。
“有勞許大人勞心,實在是過意不去,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我這人野慣了,怕是已經不習慣許大人所說的路子了,至于神朝的文臣之路,我也略有耳聞,他們的修行之法,與我不合,怕是連門都入不了……”
“無妨,秦老弟有傷在身,先好生修養的好,至于這件事,以后再議,喝酒,來喝酒……”許文程也不勉強,打了個哈哈就將這件事略過了。
酒足飯飽,賓客盡歡。
走的時候,許文程又給秦陽送來一些神朝的書籍,給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樂期頤,又塞了兩個侍女……
也不知道這老不休的,從哪找到的這些模樣不錯,修為也不是太低的良家子,偏偏侍女似乎還都挺樂意……
秦陽離去之后,許文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幽幽的嘆了口氣,折身回到了書房里,坐在那里蹙眉苦思。
“大人,喝些茶吧,這是今年新產的清心茶,最是清香悠遠,鮮爽甘醇。”親隨端了茶,放在書桌之上,立于一旁侍候。
許文程喝了口茶,微蹙的眉頭,似乎也舒展了些許。
“大人,可是有什么煩心事,又是因為那秦陽么?”
許文程斜了親隨一眼,嘆了口氣。
“當年我答應了你父親,要照看你,可是我知道,你這性子和腦子,都實在是不適合出去打拼,不然必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沒想到今日我厚著臉皮開口,甘當引路人,你竟然還是對那秦陽不以為然,你莫不是以為我也是傻子不成?”
“小人不敢。”親隨嚇了一跳,連忙垂首后退三步。
“我身邊長跟著的人,現在只有你,我就是想讓你多看看,不指望你能變聰明些,只希望你能照貓畫虎,學學想想,我為何這么做。”
“小人……小人是不明白。”
“臣田侯死了啊,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大帝要他死啊,咱們這位大帝……哎,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只需要知道,臣田侯死了,這事還沒完呢,臣田侯身后又不是沒有人,現在那邊折損了一員大將,必然會對付獻國公這邊的人,若非這次我當機立斷,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了些許功勞,此刻說不得,我這位州牧,已經去見臣田侯了。”
許文程見親隨不懂,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