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福德蹲在那默默垂淚……
壓根不知道,道觀里已經雞飛狗跳,現在里面的人,人人自危,沒一個人敢出這個大門,甚至連靠近都不敢,生恐被人認為要逃走告密。
從大門往里三進,一個活人都沒有……
甚至連陣法都隨之啟動,將內外都封鎖了。
一晃就是三天時間,賈福德累了就靠著石雕睡一覺,醒了就繼續擺出一副苦瓜臉,耷拉著眉毛,蹲在那望著道觀的大門出神。
三天時間,風平浪靜,根本沒人搭理他……
至此,賈福德忽然悟了,肯定是里面的人早就發現他了,也知道了他是霉運附體,衰神降世,故意這么躲著他呢,要不然何必連道觀都封閉了,不能進不能出的……
既然一計不成,也不能放棄,稍稍躲起來,等著里面的人出來了,再跟著……
賈福德派派屁股下山了,到了另一邊的山頭,換了個地方繼續盯梢,功夫不負有心人,僅僅過了一天,就見有人從外面回來,也有人從里面出來了。
這一下,更是讓賈福德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大體路線是不變了,怎么執行原本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
等到里面再有人出來,賈福德跟著一個明顯不是白袍道觀的人,尾隨著吊在后面追了過去。
而道觀這邊,似乎也恢復了正常……
只不過,誰都不知道,那片死氣陰氣愈發濃郁的陰洼地里,一個渾身鐵青的嬰孩,蜷縮在裂縫之中,吸收了這里存留的所有純粹怨氣之后……
忽然睜開了眼睛。
青白一色,沒有眼瞳的雙目,沒有怨毒,也沒有惡念,就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如同一張白紙一般。
嬰兒換了個姿勢,想著裂縫深處繼續爬了爬,繼續蜷縮成一團,吸收這里死氣、陰氣、煞氣……
陰洼地旁邊,當日那個點火的修士,悄悄的出現,他的氣色不太好,眼神飄忽,似是在擔憂,在恐懼什么事情。
悄悄的來到陰洼地旁邊的時候,修士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在陰洼地的另一邊,擺上一個香爐,點燃一把靈香,對著陰洼地三拜之后,插在香爐上。
“各位小祖宗,這些事是真的跟我沒多大關系,我做的只是來放把火,將你們火化了而已,我也知道你們怨氣不散,肯定是心有不甘,這幾日,道觀里,從上到下,都開始莫名其妙的倒霉,我知道這是跟觀主和趙大師一樣,遭報應了……”
年輕的修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磕了三個響頭。
“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他們要干這種缺德事啊,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來的,我給你們磕頭上香了,我求求你們,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是上面的大人物起頭的,我那天聽說了,是朝廷的人,似乎跟東境印臺州的州牧有關,那天來的那個大人,就是他的人,其他的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只要你放過我,我抱著,之后每天都會偷偷來給你們上香磕頭……”
燒了香,年輕的修士戰戰兢兢的離開。
香爐之上燃燒的靈香,飄散出陣陣輕煙,這些煙氣飄散之后,似是被無形的力量吸引,飄散到陰洼地上空,慢慢的滲透到那些灰燼里消失不見。
年輕的修士回去之后,卻也沒有繼續倒霉了,只有其他人似乎還在倒霉。
這一下,更讓年輕的修士確定了,就是怨氣不散,讓他們遭了報應,給好好說,誠懇的磕頭認錯上香,果然有用。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年輕修士每天都偷偷的跑到后面,點燃一大把靈香,恭恭敬敬的磕幾個響頭。
雖然只是探查一下,可能就能發現陰洼地之中厚厚的灰燼之下,藏著一個尚未被燒成灰燼的死尸,可他那里敢啊。
正好賈福德離開,他也沒繼續倒霉,這就讓他確認了燒香磕頭是有用的,那就老老實實的慫著吧,只要不死就行。